瑞景王府。
“主子,如您所料,沈沉远也在冬猎随行名册里。”
尹栗恭敬地呈上一份折子,沈云渊却毫不意外,淡淡地道:“皇上最近经常留宿玉芙宫,沈沉远再次得宠也只是时间问题。本王吩咐的事,都办好了?”
外人听来,一定不懂这两主仆在打什么哑谜,尹栗却忽然严肃了一张脸,道:“一切准备就绪。”
沈云渊摩挲着玉佩,一脸高深莫测。
尉迟枫和沈沉远都蠢蠢欲动,今年冬猎,一定比往常都要热闹。
再交代了几句,尹栗便打算退下,沈云渊盯着他的背影想了很久,又看看手上的玉佩,忽然道:“尹栗,再帮本王做一件事。”
尹栗身为有娘子的人,替他去办事就再适合不过了。
……
小院子的偏房只点了一盏油灯,豆大的灯光随风摇曳,隐隐约约能在窗户纸上看到一个肥胖的轮廓。
宁九初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黑影一闪,她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
“九初,你冒的风险太大了!”独孤梅紧紧地抱住眼前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激动紧张担忧各种情绪交集着,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她本来以为会死在牢里,宁九初说要救她也不过是孩子气的话,万万没想到她还真的派了人到死牢换她出去!
“沈凤君信得过,他既然能用死囚换你出来,就一定是做好了打算的。”宁九初轻拍她的肩,安慰道:“就是得难
为梅姨,以后都只能戴着人皮面具生活了。”
在出来死牢的那一刻起,世上再没独孤梅。
独孤梅眼眶通红,抚着宁九初的脸蛋,嘴唇颤抖,哽咽着说不出更多的话。
本就是顾沉音救回来的贱命,现在九初再次相救,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九初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能求人保护,到处闯祸的孩子。
但是她心里却隐隐有点不安,和这么多皇家的人扯上关系,到底不是一件好事。
那些皇室中人最是无情,为了那位置,有什么干不出来?顾沉音当年就是错信了他们,才落得如此下场。更何况九初的女儿身还是个那么好的把柄!
她一定得想想办法,不让九初走回顾沉音的老路。
宁九初不知道独孤梅这一时开心一时担忧的神情是什么意思,不过这老一辈的人一向都喜欢多想,并没深究。
第二天,她吃喝玩乐一样没少,好像想把之前的娱乐都补回来,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惊醒了。
她想起了她的银票。
之前花了一百两去找听风阁打探消息,虽然案子破了,但是这一百两不能白花,万一他们没打探出消息要赔钱呢?
她立刻就往听风阁奔去,门口的侍卫看到她却像看到了金子,对视一眼,直接请了她上二楼。
难道果然没查出来,那些人不想退押金,要把她带到另一个部门忽悠她?
心里想着钱,宁九初不由警惕起来,她不能被忽悠了。
忽
然,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袍男子从房内走了出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之前是听风阁的人不懂事,你的银两他们不能要,拿回去吧。”
说完,眸色平静,双手奉上五百两。
哎?(⊙▽⊙)
宁九初有点懵,还以为是什么圈套,义正辞严地拒绝道:“我交的订金是一百两。”
面具男听罢,声音依然毫无波澜,连捧着银票的手都没收回来,说:“这不重要,你只要明白其中的意思即可。”主子对你很好,即使知道了你在外找人也没生气,还怕你不够花,给你送银两。主子能做到这样,你不能对不起他。
宁九初看看白花花的银票,又看看那人手上的白玉扳指,倏然皱起眉头,沉思。
其中的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刚刚她认出来了,瞧这死鱼眼,这冰冷无波的语调,这值钱的玉扳指,很明显面具男就是尹栗。
现在他却不愿意露出真面目,话里话外还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深意,似乎有什么东西不言而喻——
难道尹栗出来赚外快被发现了,这是想收买她?
她狐疑地打量着站得笔直的尹栗,摸了摸下巴,觉得很有道理。
以三殿下那性子,要是发觉手下背着他赚外快,还不得狠狠惩罚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