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恺的父母工作忙,很少有管教他的机会,滕刚算是言传身教的第一位吧。滕刚对待教育连恺的工作有时候挺矛盾的,是自我矛盾。一方面滕高告诉连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惹急了往死里的打。可另一方面又驳回了这一点,如果人人都用武力来解决事情,那么还要法律干嘛呢。于是,滕刚对连恺的教育一直都是在矛盾中进行着,直到现在,他都没能找出一个合适的答案来。
时隔多年,相同的场景,滕刚再次发飙了,“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儿,男子汉大丈夫竟然以这种窝囊的方式进医院了?”
连恺习惯了和滕刚抬杠,笑着说:“这话说的,你以后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千万别上医院,容易影响你男子汉的形象。”
话一出口,气疯了滕刚,逗乐了艾飞。
艾飞笑了一声连忙忍住了,趁着滕刚愤怒的眼神还没扫过来的时候急忙钻进了被子里。
滕刚往艾飞躺着的位置看了一眼,“谁啊?”
连恺说:“我朋友。”
“你朋友,我咋不认识?”
连恺笑道:“我求你了行不,难道我身边的每一个朋友都让你认识啊,什么理论呢。”
“别他妈的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滕刚挪着椅子往连恺的床边凑了凑,“小恺,你舅我最怕的就是看见你进医院了,小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爸妈以前让你跟着我,你知道我有多大的心理负担不,我真怕把你教育的跟我一样,混到最后连个家都没有。”滕刚从没有用自己举例过,他这个人就是因为脾气不好,媳妇儿才受不了跟他离了婚,幸亏两个人那时候还没有孩子,不然苦的不是大人,而是孩子了。
连恺太明白他这个舅舅了,粗糙男人的外表下其实藏了一颗很柔软细腻的心。记得老妈曾经说过一句话“男人都是没有长大的孩子,得哄。”连恺爸爸的脾气也不能说好,但却被老妈管的服服帖帖的,这就叫驭夫有术。滕刚虽然脾气不好,又有些大男子主义,但他对他媳妇儿却是没话说的,不发脾气的时候,都赶上家务小能手了,记忆中还有那么一次,舅妈来了例假,肚子疼的厉害,双腿酸麻,只能躺在床上,而那段时间,滕刚推了所有的工作,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她,就连她脱下来的内衣裤都给洗了。
关于这件事,连恺是偷听了老妈和滕刚的谈话才知道的,那时候的连恺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直到多年以后的今天,在遇到艾飞以前,连恺依旧费解着,为什么舅舅对她那么好,她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离婚呢?
如今连恺的心里存在了一个人,所以他明白了这是为什么,至于答案吗,连恺是没办法对滕刚说的,还得他自己去慢慢体会。一想到这儿,连恺不禁有些叹息,没想到自己一个当晚辈的,竟然会在领悟的道路上走在了舅舅的前头。
舅舅啊,你可长点心吧。
“舅,这次真的是意外,不然你以为我想拉肚子拉到……”连恺急忙闭了嘴,关心则乱险些把仅属于和艾飞的那点事情宣之于口了。
连恺顿了顿,又说:“哦对了舅,你是怎么知道我进医院的。”
一说起这事儿滕刚就有些郁闷,就上个月,连恺老妈做主给他介绍了个对象,女方正巧就是这家医院的护士,更巧的是今晚轮到她在门诊值班,更更巧的是,她在连家见过连恺一次,所以连人带名字都记住了。
滕刚不太擅长处理男女之间的事情,有点难为情的说:“问你妈去。”
“关我妈什么事儿啊?”
滕刚叹了口气,小声对连恺说:“你妈给我介绍的那个对象,就是这家医院的护士,不然你当我会算卦啊。”
连恺嬉笑道:“那你们谈的如何了?”
滕刚脸一沉,“长辈的事儿还轮不到你管。”
“嘿,这会知道你是我长辈了。”连恺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说:“舅,你都快四十了,舅妈也都另外成家了,如果这个处着不错,你就稳定下来吧,我这个当外甥的就希望你过的好。”
滕刚虽然感动,但不允许自己表现出来,态度强硬道:“我的事儿你别插嘴了,我倒是想问问你,跟你一起住院的除了你这个朋友,还有一个姑娘,刚过来的时候,被那谁带着去看了一眼。”滕刚嘴里的那个谁指的就是他相亲的对象。
“这个啊。”连恺解释道:“王闯的助理啊,叫艾叶。”
滕刚猛然记金矿里是有这么一个姑娘,只不过……滕刚疑惑道:“你跟舅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那艾叶?”
“啥玩应?”连恺先是一惊,之后便笑的前仰后合,“舅啊,你可真能乱点鸳鸯谱啊。”
“不是吗?”滕刚眯缝着眼睛道。
连恺不笑了,啧了一声说:“真不是。”
“你要不说她叫艾叶我还没想起来,金矿都一早就传开了,说她以前是在公关部的,是你把她调给了王闯当助理,既然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安排一个小姐去当管理?你认为这事儿靠谱吗?”
滕刚的话顿时让躲在被窝里的艾飞浑身一僵,慢慢地把手攥成了拳头。果真啊,艾叶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干了那份工作,就算一直严于律己,可在外人知道了内幕以后,无不是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艾飞心疼叶子,更担心这一污点会如同一个梦魇伴随着她一辈子。
连恺心里咯噔一声,急忙朝艾飞看了一眼,“舅,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以貌取人,艾叶虽然……但她是个聪明的姑娘,而且工作认真,不信你问问王闯,自从她当了助理以后,帮王闯解决了多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