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走到那些人面前,神情温和,“大家的诉求我们都知道了,咱们东家说了,和气生财,我们绝不会动粗。”
谁知这时,之前喊着要抢粮食的那人忍不住,上去就打了一拳,李为一下子被打倒在地,嘴角都打出血了。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这时只要李为反击,很快就会变成一场混战。
李为爬起来,阻止住那些想为他出头的弟兄们,“我作为管事的,买米粮的人买不着米,确实也是我管理不到位。”
那人本来还有些瑟缩,一听这话也有些呆住,这展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
“小兄弟,你说在咱们这里买不着米,能说说为什么吗?”
他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能为什么,不就是每次来都买不着了吗?”
铺子里有小厮忍不住辩驳:“咱们家米粮一文钱没涨价,新米陈米和原来一个价位,只是买米的人多,但凡来的早的,就没有买不着的!”
人群中有人也冷静了,是啊,别的粮行要么价格高的离谱,要么早就闭门不卖了,只有德济堂一家坚持卖粮,价格也一直没变。
眼看着民愤渐渐平息,李为心中也有了底气,他朗声道:“我们东家说了,现在日子难过,所以就算遇到许多艰难,也一直在卖粮,希望这样日子能快些挨过去。”
他嘴里的艰难,不就是被众人堵在门口抢粮吗?
大家大囧,也冷静下来,都听着他说。
“咱们家新米和陈米都有。”
话音刚落,就有人出言讥讽,“还新米?都送去巴结达官贵人了吧,咱们这样的穷苦人家,每次过来,可是连新米的影子都见不着。”
听完他的话,别说李为这群人,就是他周遭的,也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怎、怎么了?我说得哪里不对吗?”
李为笑笑,半点没恼,“这位小兄弟说得不假,来得晚的,新米确实卖完了。”
有个婶子挎着篮子嘲笑他:“一看你就是来得晚的,我先前来得早些,也排队买着了它家的新米,哪里是专门给贵人们卖新米?”
铺子里的小厮也跟着帮腔,“这位婶子说得对,咱们给贵人送米,是因为人家登记入册,还付了跑堂费用,现在这登记也是放开的,若是想被咱们跑堂先生送米,前去登记不就好了?”
谁知又有人跳出来反驳,“我呸!你们也不嫌害臊,那你们说说,为什么登记的都是官宦人家?”
“稍安勿躁。”李为示意小厮回去,他作了个揖才道:“看这位小哥的打扮,想来也是位读书人。”
“是、是又怎么样?”
“那您就应该知晓,书法大师王先生,也登记在册,他老人家身上可半点官爵都没有。”
那书生哑口无言,只得听他娓娓道来。
“我们东家在登记时,确实更偏向官宦人家,但这些其实也在为诸位考虑。”这话无异于凉水进了热油,本来消去的怨气一下子又被激起来了。
李为不说话,安静地等他们七嘴八舌地声讨。
有了前面的解释,众人虽然仍旧心怀怨怼,但也愿意听他讲完。
“我们德济堂一直都希望与诸位共渡难关,特意挑选官宦人家送新米,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诸位还请想一想,别的米粮店,也是铺子遍及天下的大粮商,在这样的世道里都坚持不下去了,为什么?是因为它们的米粮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