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的嘴角……”
柯依卿接过他递来的伤药,只攥在手里,“无事,这样我脑子清晰一点,不过是小伤,神医不必介怀。”
柳如意叹道:“您对他情真意切,等他醒来一定非常感动。”
“他救了我手下,前些日子也救了我,我只是在做份内的事情罢了。”
柳如意撇嘴,心道这眼睛都急得要冒火了还说客套话,这两人,一个塞一个的嘴硬心软。
不过半个时辰,琉璃便带着人火急火燎地赶回来。
“少夫人,您看看解药是这个吗?”
柯依卿将解药交给柳如意,自己则问的详细:“可是城东铁匠铺里匠人给的?”
琉璃点头,“那铺子里只有一个匠人,西域人,绿眼睛,中原话说得蹩脚,一听我们说火毒就拿出解药给我,现在人在院子里。”
那边柳如意化开少许,细细闻了一下,“里面确实有许多我未曾闻过的药材,或许真的可以救他!”
确认无误之后,他便兑着水给燕铭服下。
在众人眼巴巴的目光中,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这血果然流得少了,柳如意大喜,赶紧又洒了些止血粉,很快血便不流了。
柯依卿自此才松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濡湿。
“夫人真是神机妙算,只是你怎么知道城东铁匠铺会有这解药?”
她笑笑,“因为我是大罗神仙脱胎转世,能预知未来。”
柳如意摇头,也不再逼问。
“既然他情况好转,我便先下去梳洗一番,连日看着,身子要顶不住了。”
琉璃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安排下去。
“夫人不若也先梳洗歇息?”
她拒绝道:“我没什么事,倒是你,熬得眼睛通红,你也先休息一下吧。”
琉璃一怔,最后贴心地送上了虎皮垫子,“这是大人少年时期游猎所得,坐着最是舒泰。”
说完她便打点好上下,确保没有疏漏之后才告辞离开。
屋内只剩下柯依卿与燕铭两个人。
她看着昏睡人惨白的脸,忍不出伸出手去抚摸他,自从上辈子这人被五马分尸之后,她已经许久没这样仔细地描摹他的眉眼了。
“你这狗东西,上辈子死了都没人敢祭奠,也只有我偷摸着给你烧点纸钱,也不知道你在底下收到了没有。”
说着说着,斗大的泪花还是掉落下来,她怕啊,她真的好怕,差点她就又失去他了。
“我原以为能与你恩断义绝,没想到……”
柯依卿摸着他高挺的鼻梁,破涕为笑:“上辈子栽你手里,凭什么这辈子还是逃不过?”
算了,他活着就好。
她凑上前去,亲了亲这人干涩的唇。
一整天下来,紧绷的弦终于松下来,身下的虎皮垫子柔软温暖,她无病无痛,挚爱的人还躺在她的怀里。
这是她少见的温情的午后,柯依卿沉沉地睡着。
这一睡就一直睡到黄昏,期间婢女本想过来为燕铭换药,但一见两人手搀着一起入眠,便不敢多加打扰。
“水、水……”
柯依卿惊醒,但柳如意之前交代了,他失血太多,只能沾着点水擦擦嘴唇。
她打湿了自己的帕子,轻柔道:“暂时不能喝水,还是先忍忍吧。”
呓语的人好像梦境缠身,嘴里还是不停喊着要水,她无奈,只能多擦了两遍。
燕铭舔舔唇上的水渍,依恋地将头枕在她的手臂上,表情像偷到糖果的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