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春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走到院子里,准备喊柱子一块儿去翻地。
但在这个时候,她却被母亲一把拉进屋里,低声数落道:“你这么大闺女了,也不注意点影响。成天和那个浑小子混在一起,什么样子,不怕别人说闲话啊。”
“说什么闲话?我就是要和柱子哥在一块儿,我喜欢和他在一起。嗯,以后还要嫁给他呢,怎么了?谁爱嚼舌根说什么说什么去,我才不怕呢。”
春华俏脸一扭,回怼母亲道。
“不行,我可不愿你就这么嫁给他,我一把屎一把尿养你这么大容易吗?”
木婶儿苦口婆心劝自己女儿:“你傻呀,他家和咱们家差不多,都穷得叮当响,你嫁了过去,不得照样是受穷受累一辈子啊?”
春华将脖子一梗:“再苦再累我乐意。”
“你乐意,我不乐意。你们这事儿我不同意!”木婶儿也失去了耐性,怒道。
“现在是新社会了,娘,是我嫁给他,不是你嫁给他。你不同意呀,哼哼,无效。”
春华故意拿话噎母亲,说完,她抬脚就往外跑。
“有种你别跑,看我不打死你个小没良心的!”
木婶儿的眼泪都快给她气出来了,就手摸起一把笤帚疙瘩,追出去就要打。
这丫头早咯咯笑着跑出院子,喊了柱子一块儿翻地去了。
俗话说女大不由娘,木婶儿拿这个不听话的宝贝闺女也是没有法子。她只得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收起笤帚疙瘩回到屋里。
屋子里,木叔骨瘦如柴,常年被肺病折磨,病恹恹地斜躺在屋内的躺椅上,在不停咳嗽。
见老伴回屋,他这时对着春华娘说道:“咳咳,你莫要管她,孩子大了,就随她去吧。我看柱子那孩子也不错,你就不要再阻拦她了。”
木婶儿听他说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气哼哼说道:“哼,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时候出来充好人了。你成天看病吃药不得花钱呀?钱从哪里来,都是天上掉下来,大风刮来的?这都借得七窟窿八眼儿的了,以后怎么办,一家子人都喝西北风去呀?”
木婶儿说着说着,眼圈儿就红了起来:“再说了,那王家也没几个子儿,前日他姐姐出嫁,还在到处借钱呐,春华嫁给他还不得穷死!
“哼,亏他爹娘还腆着老脸来提亲,我哪有好脸色给他们。没彩礼就想把我的宝贝闺女娶走,那是万万不成的,就是说破大天,这门亲事我也不会同意。”
木叔不到五十岁的年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架子。被木婶儿拿话一噎,他便知趣的紧闭了嘴巴,一言不,全当自己是个隐形人。谁让他一个人拖累了全家呢?
春华和柱子走在小路上,柱子笑着问春华:“我听你才刚在院子里笑什么呢,那么好听,咯咯咯咯的?”
春华白了他一眼,粉拳轻举,打在他胳膊上:“你嘴里说什么呢,我是老母鸡呀,还咯咯咯的?说,你是不是故意的?看我不打死你。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越来越学坏了呢。”
说罢,她又挥起拳头,作势要打。
“春华,对不起,我错了,可我真不是故意的。”
柱子见状,连忙抬手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以表歉意。
春华这才露出笑脸,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早晨是我在和我娘斗嘴玩儿呢。”
“木婶儿年纪大了,你可得顺着她。惹老人生气不好,咱不能做那不孝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