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了,以她婆婆的性子,怕是会让休了她。
承恩侯闻言应了声,一把将江氏推得后退几步,冷笑道:“你最好庆幸四弟什么都还没有说,不然你嚣张的日子也是到头了。”
江氏浑身冰凉,可承恩侯已经整整衣服出了屋,她也只能慌乱扶正步摇紧跟上去。
一路来,心却越发的沉了下去。
夫妻俩来到颐鹤院,首先是去窥徐老夫人的脸色。
老人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眉宇间是欢喜,见着他们时又露了急色。
承恩侯夫妻顿时心头一松。
徐禹谦并没有真做到那份上。
承恩侯就比平时多了分殷切与弟弟打招呼,徐禹谦神色平和,笑容一如既往,连见礼都是那样尊敬。仿佛刚才在前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这样的弟弟却让承恩侯莫名紧张及难受,觉得眼前的徐禹谦于他来讲,再陌生不过。
惋芷看到夫妻俩就生气,强压着寻了要做糕点的借口,跑到小厨房眼不见为净。
厅堂中,徐老夫人得知孙子并无大碍,神色变得轻松。“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让不省心的,不过也是祖宗保佑,都有出息了!这些天老四也好,光霁也好,都好生在家里呆着,养足精神好应对殿试。可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差子。”小儿子实在给她太大的惊喜,却也着实让她放心了。
“肯定不会出差子的,大哥大嫂,您们说对吧。”徐禹谦微笑看向两人。
江氏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僵硬扯出笑应道:“小叔与光霁定然都会顺顺利利的。”
承恩侯到底心虚,只低低咳了两声。
正说着话,外边有婆子搁着帘子禀秦管事寻四爷,似乎很着急。
徐禹谦就站起来,轻轻抚平袍子上的褶皱,与徐老夫人道去去就来。又让人告知了惋芷一声,他才出了颐鹤院。
秦勇就站在院门前的芭蕉树下,见着他出来上前低声与他耳语。
“老师来了?为何不请进来?”他有些吃惊。
秦勇从袖中取了封信递上前,道:“实在是请不进来,张阁老先是问了家中有无人为难您,我说您一切都好,他留下信便走了。”
疑惑着接过信,折开,徐禹谦一目十行,倏地笑了出来。“老师实在是…也好。”说着,转身就往回走,留下摸不着头脑的秦勇傻站好大会。
徐禹谦片刻时间去而复返,抿着茶的徐老夫人奇怪道:“不是有急事?”
他就笑着上前,先将老人家手里米分彩绘兰花的茶碗接过搁下,撩了袍摆坐她身边。“是急事,才着急回来寻您的,您先看这个。”
瞧见是信,小儿子又神采飞杨的,她就接过眯着眼看。
越看越诧异,直惊出声:“你这臭小子还有这样的造化!不行不行,我得给你爹上香说去!”
话落人已站起来,徐禹谦只得笑着扶好她,吩咐丫鬟准备软辇,要去祠堂。
承恩侯许久不见母亲如此激动,也想要跟去看个究竟,走到门槛处他脚步又停顿下来,余光扫过桌几上的信,心里似有只猫在挠他。
是谁来的信?
“侯爷?”江氏发现他落在后边,眼神发直,轻唤一声。
承恩侯打了个激灵回神,调头快速走到桌边抄起信扫了几眼,看到落款上的张敬二字手一抖,信纸就飘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