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玉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被斩断的头发,拿出木梳,试图梳个女子发髻出来。
试了多次,却是枉然。
女子挽高发髻,刚才那一剑几乎贴根,自己的头发整齐的被切断,现在彻底披散下来参差不齐,像个鸡窝。
好左谙啊好左谙,可真是白清清身边最会咬人的一条走狗。
搁下梳子,李澜玉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烦。
银花壮了壮胆子,走上前来请示:“不如让奴婢来试一试,”
“你能遮住?”她透过镜子看她、
银花被她的目光看的一阵心惊,咬咬唇小声道:“奴婢也只能尽力遮掩。”
澜玉冷笑:“拿剪子来。”
银花毛毛的:“您要剪子做什么?”
“拿来!”
小丫头不敢怠慢,找到了剪子拱手奉上。
她的头发最末尾的还是长的,李澜玉拿起一缕,照着镜子,毫不迟疑的
剪了下去!
银花大惊失色,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主子这使不得啊,主子!!使不得啊!!您不要这样,这样就没有法子补救了!!使不得啊!!”
李澜玉不管那个,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的头发剪端了大半截,有了点波波头的形状:
“端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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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李晟安躺在榻上,眉心微蹙,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断断不像是一个睡了一个时辰都还没有睡着的人。
他眼下抚着一层淡淡的青色,饱受失眠折磨多时。
“来人。”
门被人缓缓推开,一女子迈步进入。
纱帘将门口与床榻之间的距离隔开,朦胧不知彼此是谁。
“将床头灯点燃。”
女子款款迈步而行,撩开帘子,将烛光点燃。
靖南王眼睛也没抬,坐起身子,宫女立刻贴心的立枕头让他靠的舒服一些。
他闭目缓了缓,莫名有点想那个丫头了。
“澜玉在哪?”
“嗯?”
熟悉得嗓音在身盼响起,他抬头,瞧见立在旁边的李澜玉竟然一时半刻没有认出来。
及腰长发此时只至肩膀,不伦不类的披散着头发,未挽发髻,借着烛光,竟有一种毛茸茸又很乖巧的感觉。
再配上她的眼睛,像是小孩子喜欢的玩具,软得让他想要伸手摸一摸。
下意识觉得很好看的李晟安旋即沉了眼,隐觉不对:
“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头发啊?”李澜玉虚扶了一下自己的毛,软软短短的,她还不大习惯呢,
口气却十分自然:
“就被剪短了呗。”
手腕陡然被人扯住,她的大半个身子都被他拉扯的微微有些偏:“理由!?”
尾调上扬,李晟安隐有发怒之兆。
灼灼烛光下,他看出她头发上细微的差别。
后面长的头发参差不齐,在前面的碎发却又一缕缕宛若一刀切的一般,伸手拂过,他眉心皱了皱,抬眼朝她看来:
“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