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千代说,我长得很像米莎。虽然她也只看过照片。看到我,她就联想到了照片上的米莎。”蕾切尔语气平淡仿佛在叙述别人的故事,“汉尼拔提起我与他的过去时,他说得栩栩如生。大多都是他与米莎的过往。”
“米莎的死一定让他大受打击。”以斯帖说道。
“米莎带来的创伤是不可估计的。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失去最想守护的人,这带来的创伤是不可估计的。米莎的死也造就了后来的汉尼拔。”
以斯帖看着眼前这个举止娴雅的夫人,问得很是直白:“所以你认为你是米莎的替身?但为什么是妻子。他不能把你变成妹妹吗?”
“没有人能代替米莎。霍普小姐。”蕾切尔十分冷静也没有计较以斯帖的直接,“他也并没有赋予我米莎的名字。”
“他以圣经来给你取名。但有意思的是,蕾切尔的丈夫雅各并非圣人,虽然他是以色列的祖先。但他名字的意思就是抓住或欺骗。”以斯帖手指间转动的笔。
“以欺骗为开始的故事,都是以悲剧结尾的。”蕾切尔目光看向一旁的画板,上面有她画的玫瑰,枯萎的玫瑰,一如她的人生。
“这是你给自己的结局。”以斯帖也注意到了这幅画,布满绿荫的墙壁上点缀着已经快要凋谢的玫瑰。
“是上帝给我的结局。也是上帝给予我的惩罚。”蕾切尔诉说着自己的结局。
这个话题有点压抑。
以斯帖想。
“能说说你们去莱克特庄园奔丧时发生的事吗?”以斯帖转移了话题。
蕾切尔却笑了:“你非常善良,霍普小姐。你有朋友吗?”
话题突然转到以斯帖这里,她略微感觉有几分不自在,当然她记得别人曾出言警告过她不许透露自己的隐私,但是……
“我有一个笔友。”
“笔友?真的吗?我以为只有我这个时代的人才会有。”蕾切尔很惊讶。
“我确实有些做法老派。”以斯帖自己也承认这点。
“这不会让你觉得,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吗?”蕾切尔好奇。
“我不需要融入他们。他们也不会代替我过我的人生。”以斯帖十分沉静地开口,她指尖的笔停止转动,“我讨厌为了博取好评去迎合别人,或改变自己。”
“看得出你涉猎的文学范围也很广泛。”蕾切尔听出了平野肇的语录。
“他们说你是主攻文学的。”以斯帖故意说出那句话,果然蕾切尔一听就知道出自哪里。
蕾切尔知道这是以斯帖耍的小把戏,她也不生气:“我曾经在弗吉尼亚大学学古典文学。”
“那你为何会在博物馆修复文物?我以为你会在图书馆之类的地方工作。”
“这个工作是汉尼拔安排的。”蕾切尔回忆起最开始毕业的时候,“我毕业的时候。汉尼拔已经在当地医院有了名气,后来他转而做了心理医生。他和博物馆馆长是好朋友。”
“看样子你的工作也是在他的控制之下。”
“确实如此。”蕾切尔提起这段过往,“听上去有点夸张,汉尼拔在他的世界里扮演着上帝的角色。”
“你指得莱克特医生控制着一切。”以斯帖有自己的理解。
蕾切尔哂笑:“汉尼拔一定会喜欢你。你很有礼貌。他认为粗鲁是不能被忍受的罪恶。”
“他会怎么对待粗鲁的人?把他们做成菜?”
“也许。这谁又知道呢。”
以斯帖发现蕾切尔对这个话题兴致不高,她考虑要不要继续这个话题。
蕾切尔却表示她今天已经累了,麻烦以斯帖下次把手稿带过来给她看看。
以斯帖离开了医院,并没有去报社,而是回了自己的公寓。
“霍普小姐。有你的信件。”刚走到公寓楼下,正好有邮差到公寓送信。
以斯帖接过信,道了一声谢,看到熟悉的字体,几个月因没有收到信件而焦急躁动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长长呼了一口气,拿着信封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