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从徐灿手里一把夺过那张单子塞进了药箱里,毫不顾忌地走下台准备离开。
但怎料他刚走下台阶,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极具威胁的话语——
“老匹夫,你走的了吗?”
一道厉风刮过,待他再睁眼时,一柄从后延伸向前的利剑架在了他的肩上。剑名孤鸿,人是樊照。
樊照闭眼歪嘴一笑,“你如今都这把年纪了,做起事来怎还是这般不知进退啊?”
身为统领的樊照突然向一医师难实在鲜有,而老者面对如此威胁如此神定气闲,却更是少见。
继而他微微侧身,瞥向高台上观看此幕却无动于衷的玉瑶,“这就是郡主的待客之道?”
“老匹夫胆敢如此……”
“够了!”
沉默良久的玉瑶突然喊停了樊照的无礼举动。
“樊将军,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玉瑶语气中带有一丝责备,又见那老者此刻冷傲乖张的眼神,樊照亦是怒中火烧杀意盛,对玉瑶的命令置若罔闻。
玉瑶脸色愈差,场面僵持住了,东方厌赶紧起身朝樊照大喊:“樊槐明你聋了不成,退下!”
“好~,我退!”
樊照迫于局势,最终低了头。
他慢慢从老者肩上移走孤鸿,在转身的瞬间收剑归鞘,并再次露出一抹邪笑,“老匹夫,你就是那传闻中神龙见不见尾的神医欧阳敬吧?”
“劳烦统领大人惦念某人的名号。”
“莫要以为我不识得你,此次你最好没藏着什么坏心思,否则我必会亲临拜访。”话音落下,樊照气冲冲地离开了,现场的气氛也因此彻底陷入低迷。
东方厌看着他那放荡不羁的背影,摇着头无奈叹息道:“这家伙总是这般不知轻重,欧阳敬在虞城也不是浪得虚名啊,或许他真有办法呢!”
樊照走后,欧阳敬面不改色地继续准备离去。
这时,玉瑶忽然急走下台阶。
“欧阳先生还请留步!实在对不住先生,我义兄与樊将军不晓得您妙手回春的本事,今日且看在我与夫君的薄面上,您多担待,我这就代他们向您赔个不是。”说着,堂堂第一郡主竟然给欧阳敬卑躬屈膝道了歉。
“使不得啊郡主!”欧阳敬赶紧搀扶起她,顿时没了方才那股宁死也不催眉折腰的傲骨之态,看得出他对玉瑶还是自肺腑的尊敬与爱戴。
“郡主宅心仁厚,虞城谁人没受过您的恩惠,此事无论错在谁身上,老朽绝不会迁怨于您的。”
“多谢先生厚爱!”
“郡主见外了。”话音落下,欧阳敬又将那单子重新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给到玉瑶手里叮嘱道:“郡主拿好了,此外,您需谨记一事。”
“望先生明示。”
“老朽用药一向求进求,阁下的情况特殊,故用此方能助他恢复,但若给旁人用了恐生祸端,此话并非是危言耸听,还望郡主妥善保管药方。”
“好,玉瑶定当牢记,再谢神医。”
“神医可不敢当啊!”
欧阳敬听至此处终于露出了和蔼的笑容,“郡主留步吧,去看看阁下醒了否,老朽先行一步。”
“那先生慢走,我差人送您。”
于是最后,管家陈樵将欧阳敬送出了太守府,而玉瑶与徐灿、东方厌都进去寝殿去看戚蠲了。
但就在欧阳敬坐上马车即将出时,没成想他望着管家陈樵的背影忽然说了句:“陈管家在这虞城过得可真是自在啊!”
陈樵茫然转身,“欧阳先生何出此言?”
欧阳敬轻笑一声,又不知所谓地说道:“不知陈管家可想过自己族人也是否如您这般平安康乐?”
陈樵听此话心中猛惊,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只见他缓缓走到欧阳敬的马车旁,说道:“今夜亥初在兴旺酒楼的醉仙阁里,我等先生前来。”
欧阳敬听罢淡淡一笑,缓缓放下窗帘后坐着马车远离了太守府的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