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姑,你坐了我娘的位置!”
稍显稚嫩的少年脾气火爆,这会儿见江稚鱼这样欺负他娘,哪里还忍得住:“你起身,我让丫鬟另外给你搬来椅子。”
江稚鱼笑眯眯,不仅拿起一块月饼送到了嘴边,还摆手客气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坐这儿就行了。”
“我说了这是我……”少年气得差点儿冲上去。
香车立时挡在了江稚鱼的跟前,李玉珠犹豫了一下,半天才挪到香车的旁边站定。
“水哥儿!”李氏忙拉住自己的长子。
“娘,你放开我,她这么欺负你,我要给她点脸色看看!”
“原来这就是江家的教养啊。”
李玉珠向来嘴上不饶人,这会儿逮着机会,当下阴阳怪气:“原来在江家,小辈是可以随意向长辈动手的啊?难不成江家不是书香世家,而是和我们将军府一样武将出身?那也不对啊,我们将军府可从来不许小辈这样的,不然祠堂里的那条家法都能打断了。”
李氏的神情越尴尬,拽住儿子的手也越用力:“水哥儿!”
少年仍旧梗着脖子,十分倔强。
他是林氏长子和李氏的第一个儿子,叫水哥儿,如今不过十一岁,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偏又自诩正义,平日里没少惹出事情来。
对外,林氏没少嫌弃自家的大孙子,可谁都能从她眼中的笑意看出,她是很喜欢大孙子这样的。
作为江清水的亲娘,李氏也是一样。
总觉得自己的长子偶有胡闹的时候,却很有分寸,张弛有度,哪怕为了主持正义连累无辜的稚子断了腿,也不过是口头上教训了两句,连银子都不曾赔给那户人家。
他们或许不知道,但江稚鱼从书中得知,那个稚子回去之后因为没有银子看腿,断腿处生了脓疮,夜里烧了高热,没等到天亮人就没了。
稚子的娘亲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上吊自杀。
婆婆认为是她没有看好小孙子才害孙子死亡,本就愧疚难当,儿媳妇的死再次刺激到她,跟着跳河死了。
等到儿子服役回来,现家中老娘、娇妻稚儿全都没了,一纸状告到了京兆府,成了中期萧谨周清除江家的利刃。
这件事故当中,最可恶的就是李氏和江清水。
可真要说他们犯了什么罪该万死的错误,那也算不上。
不过这并不妨碍江稚鱼现在很不喜欢他们。
“唔,这个月饼是真不错。”
江稚鱼只当没看见这场闹剧,又捏了一块月饼,自顾自的说着:“我记得爹娘还在的时候,我也经常能吃到厨房上新做的月饼,只是这时间久了,记忆里的味道就有些记不住了,今天可算是能回味了。”
江家众人的脸色变了几变。
“鱼儿这话的意思是我们大房苛刻你们姐弟了?”林氏终于忍耐不住开了口。
江稚鱼放下了月饼,故作惊讶:“怎么会呢?伯父和伯母对我们姐弟那样好,不然我们姐弟可活不到今日。”
房里的气氛顿时死了一般。
江稚鱼这句话,等同在说江家二房夫妻两人过世后,大房欺凌苛待二房留下的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