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一个祖宗不成?”
“不是祭鬼,是拜神。”赵大宝应了一句。
他话里有了些许愁绪,夹在筷子中的卤煮都不香了,索性搁了筷子,给自己斟了一瓷碗的酒,一口咕噜个干净,哈出酒气,也哈出了愁绪。
“拜神?”潘垚有些好奇。
“对,拜神。”赵大宝点了点头,又咬了块卤煮,囫囵应道,“听说颇为灵验,因此这香火也颇为旺盛,还有不少人请了神像进宅。”
就因为这,他近来的生意都清冷了许多,接的生意也多是给小娃儿起名,再瞧个生辰八字瞧忌讳,算算命里是不是带了什么关卡。
可哪里有这么多小儿出生哟。
就算有,也不是哪一个爹娘都上心,特特给孩子算了算,孩子生得多了,多是一口饭,一碗汤,家里添一双筷子,养着鸭子畜生一样养大。
生意不好,索性早早便收了摊。
赵大宝叹气。
再这样下去,只怕他得换个地方讨生活了。
……
赵大宝筷子指着桌上的肉,努了努嘴。
“喏,这肉估计便是钱婶从拜神的人家那儿收的,这才沾了香灰味儿,我之前有听人说过一嘴儿,也没放心上,阿妹你说了肉上有香灰味儿,我这才想起了这茬子事儿。”
潘垚这才有些了然。
做生意嘛,都得精打细算才行,小钱不赚,大钱便捞不着,最为忌讳的便是眼高手低的主儿。
减少成本支出,便是赚钱。
显然,钱婶的生意经就打得颇响。
……
城外的小观请了座新神,听说颇为灵验。
有人请愿,就得还愿,骗谁都不能骗神,会去请愿的人本就相信这些。
或是三牲、或是五牲,许的愿再大一些的,甚至还有七牲、九牲。
扁担挑着箩筐,里头装了滚水烫过的肥鸡肥鸭和大猪头。
供了神后,许多人瞅着这肉,舍不得吃了,眼里犯了难。
留着自己人吃吧——
这么多的肉,吃起来嘴巴是痛快了,可心里却难受了。
这哪是吃肉,这是吃铜板啊!
眼下虽然入秋,可天气还热着。天热,肉食便不耐放,就算是做成咸肉也得费盐,而盐,它也贵着。
奢侈!肥鸡肥鸭大猪头,吃到肚里太奢侈了!
……
钱婶做熟食生意的,平时就需要采买荤食,她的手艺好,尤其是大酱有着自己独门的调料。
听说,她有一口瓮的老卤。
这老卤也不平凡,是钱婶阿娘的时候就传下来了,比她自个儿的年纪都大,再传到她闺女儿那一辈,以后都能打出百年老卤的招牌了!
钱婶搬家的时候,丢了啥都不能丢了那老卤。
生意好,肉食方面的需求就大。
也不知道哪一次时候,她做生意和客人絮叨,听客人犯难的说了这话,眼睛一亮,顿时脑子里就有了主意。
拜神的肉好啊!
有人帮着料理过了,毛也拣得干净,她收了这肉做生意,自己省事了,还能压一压价。
另外,舍不得吃的人也能回一些本,这不是妥妥的双赢吗?
至于肉供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