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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淮聽話地提壺給他滿上，段遠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說：「這茶味道不錯，比我們科室同事的茶葉強。」

6淮說：「你不是不愛喝茶嗎？」

段遠嘆了口氣：「沒辦法，總得有東西來幫著提神醒腦，不然一天天的哪撐得住。」隨即壞笑：「咖啡一杯就要二三十塊，茶葉蹭同事的，不要錢。」

汪洋毫不客氣：「茶葉都得靠蹭，丟不丟人。」

6淮在一旁樂，樂完說：「我這次出去拍了點黃山毛峰，回頭給你們點。」

「要不還是兄弟好啊。」段遠心滿意足地點頭，又說：「淮啊，還是你過得舒服，想去哪去哪，想去多久去多久，自由。」

6淮喝著茶沒說話，段遠手機響起來。

「我媽查崗來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掛斷換成了視頻。

視頻接通那一下，他把攝像頭對準了6淮和汪洋。

「還真是和小6小汪吃飯啊。」老太太戴著老花眼鏡看看屏幕，挺失落。

段遠無奈：「我不和他倆吃飯能和誰？你和我爸一天天的能不能別瞎想。」

6淮和汪樣忙和老太太打招呼，互相說了幾句話，老太太自覺和這三人講話沒，不如出門去跳廣場舞，掛電話前還不忘來一句：「搞不懂，仨單身老爺們湊一塊吃飯有什麼意思，你和汪洋就應該多認識認識同齡女孩子嘛，小6不喜歡女孩，也應該找別的男人吃吃飯交朋友啊，三個光棍兒湊一塊，看著就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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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電話一掛三個光棍都沉默。

段遠純屬是工作太忙，前幾年琢磨著怎麼在醫院留下來，這兩年愁著怎麼往上升，沒時間，汪洋是瞎混慣了，每天就想著玩。

6淮情況不太一樣，性向不同，二十七八了沒談過那是假的，相反，他有過許多任「男朋友」。

他有錢，出手也大方，就是沒耐心，而且談戀愛異於常人。

上一任談得是個美院的學生，分手的時候眼淚汪汪，說出來的話卻惡狠狠：「6淮，像你這樣的人就該孤獨終老。」

6淮不置可否，低頭往人卡里轉了一筆錢，語氣依舊溫和：「答應過你今年去布拉格過聖誕的，不能反悔，這筆錢你拿著和朋友去玩吧。」

還不忘囑咐一句：「出門在外，注意安全。」

小年輕終於繃不住，在咖啡館裡抽泣出聲：「6淮，我為什麼不行呢？」

四周有人往這邊看過來，6淮遞過去一張紙巾。

小年輕想拉他的手，6淮手指微動擋開，小年輕不說話了，6淮就是這樣，看起來那麼溫和一個人，實際隨隨便便一個動作就給人壓力感。

總之在座三個人，在談對象這方面，半斤八兩誰也說不上誰。

菜6續上桌，扁豆炒牛肉，鮑汁海參餃，黑松露肉汁焗芋頭，黃油香煎松茸片，桂花紅棗釀糯米。

湯水一甜一咸，一盅蟲草花板栗燉雞湯，一盅玉竹雪梨燉燕窩。

服務員站在一旁還想講解一下餐食文化和烹飪技巧，6淮說：「老顧客，不麻煩講解了，麻煩給上份米飯吧。」

「餓成這樣？」汪洋問。

6淮點頭：「就早上在汪叔那吃了碗面，肚子早空了，就差叫幾聲了。」

汪洋伸手給他盛了碗雞湯轉了過去。

湯鮮味美，裡頭的板栗尤其軟糯，6淮挑著板栗吃完了才舀湯喝，湯喝完米飯也上來了。

6淮拿起筷子悶頭吃飯，旁邊的段遠筷子也沒停下，汪洋空端著酒杯沒人和他碰杯，納悶道：「6淮那是一天就吃了一頓，您這是什麼情況啊？」

段遠咽下個海參餃子，香得眯起眼：「別提了，坐一天門診，我就是吃仙丹這會兒也餓了。」

又夾了一筷子牛肉，邊吃邊訴苦：「下午來了位阿姨，上了年紀，骨質疏鬆，跳個舞把腿給折了，本來就拍個片子做個固定的事，人阿姨一句話不聽我說，硬問我要聯繫方式要撮合我和她同事女兒，自己腿還折著呢，那姑娘小學扶了老奶奶過馬路都和我說清楚了，做個外固定比手術還累。」

段遠戴著副眼鏡，是大爺大媽最愛的那種清秀書生長相，又是骨科醫生，接手的病人大半都是有些年紀的，平時沒少碰見熱心病人操心他的終身大事。

汪洋抿了口酒打他：「不愧是二院院草啊，魅力不減。」

「拉倒吧你，」段遠和他碰了碰杯，說起話來也不害臊，「擱以前我也能腆著臉應，現在不成了，我們院前段時間空降了位人物，那樣貌那氣質那技術，院草之位我只能退位讓賢。」

段遠這人從小到大優秀慣了，沒架子但身上也帶著股傲氣。

汪洋被他說得好奇，問：「什麼人啊這麼牛，讓你說這種話。」

「心外科空降的副主任醫師，」段遠扒了口米飯，「我們院副院長手把手帶出來的學生，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人去國外交流兩年，國外那教授險些不放人回來，給我們醫院領導們嚇的，天天惦記，好容易請回來了，我們院心外科人才濟濟，人一回來空降副主任醫師，放電視劇里這得是太子才有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