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天都还没亮,就听到楼下的街道传来机车的咆哮声。默默的忍耐了三分钟,终于提着枕头赤脚跳下床,怒气冲冲的敲响了妹妹的房门。
“野阴!快点去把你的那群狐朋狗友解决掉!”
几乎要把房门敲破,披头散打着呵欠的妹妹才睡眼惺忪的来开门,口齿不清的说:“好烦啊大姐,人家昨晚两点才回家,现在很困。”
额头上蹦出一根青筋,我指着她完全没办法隐藏在级低胸吊带背心后面的胸大叫:“这是什么打扮!快点换掉!”
“啊?”她低头看看,毫不在意的用手把快掉出来的胸部塞回去,“睡觉而已,穿得清凉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大姐你的思想真古板。”
“住嘴!你才十一岁,还是个小学生!”我觉得一大清早自己就有爆血管的危险,挫败的把枕头狠狠压在她摇摇欲坠的胸部,“不要再让我看见你穿着这种伤风败俗的衣服和高中暴走族鬼混!”
“是是,可是人家穿小学生的校服会显得很傻耶。”她娇媚万状的一掠天生自然卷的波浪长,冲我送了个飞吻,“再说也找不到不会被我崩开的小学生衬衫。”
没错,我的妹妹,野阴,现年十一岁,就读小学六年级。身高g,f杯。和她站在一起谁能相信我们其实相差七岁?
懒得再和她对话下去,外面机车的声音和男生的口哨嬉笑声越来越大,我丢下一个警告的眼神,杀气冲天的走到玄关打开大门。
门外至少停了不下十辆机车,一群把头染得五颜六色的高中生叼着烟嚼着口香糖把我家大门团团围住,我粗略的看了一下,每个人的身上都穿了不少环环洞洞。我最讨厌打唇环舌环戴三个以上耳环的不良少年,人身上本来就有很多洞,还傻兮兮的多打几个,是为了通气吗!
他们一见到我出来,立马安静下来。有几个还忍不住开始打寒颤。从小到大我已经很习惯别人这种反映,当即没有音调起伏的说:“你们已经严重骚扰到我们的生活,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出现在这里。”
“哇塞,你谁啊?一副冻得死人的模样。我们是来找小阴阴的,欧巴桑躲开!”带头的那个胳膊上纹着龙的不良大声叫嚣着,要是他的嘴唇没有白声音没有抖,我得说,看起来还挺有气势。
“我国宪法明文规定,和未满十四岁以下未成年人生关系,不管对方是否自愿都算性侵犯。”我朝他走进一步,他立刻打了一个大喷嚏。
“什、什么意思?”
所以说,我讨厌和头脑不灵光的人打交道。
“意思就是说你口中的小阴阴只是一个小学生而已。不想被警察带去喝茶就给我乖乖滚开。”我把胳膊交叉在胸前,用看垃圾的目光鄙视的看他。
“老大,这女的好邪门,一出现我就周身凉心里直哆嗦,还是快走、走吧。”一个小混混哆哆嗦嗦的拉了一下那个纹身男。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学生,不好好上学天天跑来纠缠一个小学生,真是可耻下流卑劣低贱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拿着父母的钱不学好跑出来混不良,我要是你的爹妈,早就在生你的时候直接丢进厕所里算了。省得长大了危害社会危害人类。”我正气凛然目光炯炯,再配合寒气大放送,顿时就把那些不良少年就被打击到溃败。
“哈哈哈,不愧是大姐,嘴巴还是一样恶毒。”可恶的野阴不但没换衣服,还斜倚在二楼阳台上幸灾乐祸的鼓起掌来。
“小阴,她说的都是骗人的吧!你这么性感美艳,怎么可能会是小学生?”纹身男如蒙大赦,充满希望的问。
“呀,不好意思大、哥、哥,我真的是小学六年级的学生哦。”她风情万种的抛了个媚眼,还恶作剧的拿出小学生专用的小黄帽晃了晃,纹身男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喃喃的说:“怎么会。。。。。。。”
无良的野阴向来都以玩弄男性为乐,少年,你不是一个人也不是最后一个人,有时候我觉得她才是那个一生下来就该丢厕所的垃圾。
“呜呜呜,可恶,我居然带着小学生飚车看星星!”纹身男含着男儿泪,在一群小弟七嘴八舌的安慰声中驾车狂奔而去。
“呀,总算是把他解决了,谢谢你大姐,果然冰山一出无人争锋。”
“不许叫我冰山。”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那就是会行走的人体冷气机?哈哈哈。”她出一阵电影里才会有的女王式三段笑,得意洋洋的回卧室了。我气急败坏的一拳打在门廊上。
回到客厅,弟弟野阳正一脸严肃的坐在饭桌前,黑色的衬衣衬得他的皮肤比雪还要白,乌黑的眉毛还有眼睛,太过鲜明的颜色对比使他看起来有一股凌厉禁欲的气质。我家弟弟不说话的时候就是一个级美少年,只是不说话的时候。
“姐姐!”他看见我进来,快乐的露出一个冰雪融化般的笑容,整个人就像是杂志封面上的模特闪亮到叫人睁不开眼:“拉面怎么一直泡不好?”
我过去一看,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手刀:“白痴啊你,凉水怎么可能泡拉面。”
“神道,不可以欺负弟弟,他还是小孩子要慢慢教。”
终于起床的妈妈看见我在大力敲弟弟的头,连忙过来阻止。
是啊是啊,弟弟还是小孩子。问题是你见过身高181活像大学生的九岁小学生吗!我无奈的放下手,瞪了妈妈一眼,生了三个孩子外表还和十六岁少女一样,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你!
“姐姐是坏人,冰山,放冷气,嫁不掉。”被敲头的弟弟含着眼泪自言自语的说,我的额头“啪唧”一声爆出大大的血管。
“你才是妖怪!九岁的小学生育得和成年人一样!知不知道每次上街被你拉着手央求买棉花糖吃很丢人啊!”我狠狠的一拍桌子,指着下楼的妹妹,给弟弟擦眼泪的妈妈,还有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的弟弟,大声的宣布,“你们,都是一群妖怪!”
“大姐,脸化掉了哟。”妹妹咬着勺子凉凉的说,“好像怪谈。其实全家最不正常最像妖怪的人就是你。”
“奇怪,还没到夏天,你的脸怎么动不动就化掉?妹妹和弟弟都没这毛病。”妈妈托着下巴很担忧的说。
“哈哈哈。姐姐是雪女,脸会化掉的雪女。”弟弟指着我化掉一半的脸乐不可支。
我抹了一把不停往下滴的冰水,狞笑着抓住他的头:“我是雪女你就是雪男,知道人类是怎么描述雪男的吗?全身长满白毛的大猩猩啊!野阳你就是一只白毛大猩猩。”
“呜呜,我不是猩猩,我不是猩猩!”
“烦死了,大姐,麦片都结冰了,拜托你赶快去冰柜把自己的脸冻一冻,我会吃不下早饭。”
“不要欺负弟弟!”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一家之主,爸爸野鸣介笑眯眯的走下楼来,看见客厅的惨状,很欣慰的说:“大家都很有精神呢,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哈哈哈你个头,一半飘雪一半结冰的客厅哪里好了!没原则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之所以你的二女儿和小儿子成长为这样怪异的性格,都是你惯出来的!
“受不了!我要从满是妖怪的家里搬出去!”我挫败的大叫。
“神道,这话就不对了,至少爸爸还是人类。。。。。。。”
“住口!一只手里封印了两只恶鬼天天抓妖怪的小学老师不算人类!”
“大姐,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自己动不动就融化的现实,可我们全家都不是人类,你就认命吧。”妹妹语重心长的拍拍我的肩膀,顺手递过一个冰袋,“你的脸化掉一半了,冷静,冷静。”
。。。。。。。。。。。。。。
这就是我的家庭:身体里有两只鬼的爸爸,从山里跑出来的雪女妈妈,异常育半人半妖的弟弟妹妹,以及,完美继承了雪女血统,情绪激动随时会真正散冻气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