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的职务是,梁山三军总教头。
山寨虽然有十余匹劣马,马军根本没法组建,但马军的名号还是有的。
所以林冲的责权就是,可以指导三军操练一切事务,将来梁山若下山搞事情时,林冲就有临阵指挥权。
理论上,林冲还有对水军操练的指导权。
不过林冲有自知之明,并不打算插手水军事务,有阮氏三雄在,他没必要在不熟悉的事务上丢脸。
对此阮氏三雄嘻嘻哈哈了一阵,也就不多说什么。
他们也是习武之人,看出来林冲手下有真功夫,但若说到水面作战,阮氏三雄从未怕过人。
为给山寨第二把交椅的林教头接风,梁山连续两天大摆宴席。
不过林冲心里清楚,这是王伦怕他平白多了思乡之情,故而用十分的热情款待。
他心里感激,恨不得把一身本领都回报山寨。
第三日近午,王伦便请林冲早早用过午饭,然后说:
“听闻教头有一套家传枪法,山寨无好物,只有一杆马枪,且由教头使用!”
便有一个强壮的喽啰扛一杆长枪,走到跟前。
林冲一看,便赞到:“好枪!”
一时手痒,便接在手中,退后几步,立于院中,舞了个枪花,耍了几招。
王伦鼓掌:“正要借教头枪法,与我去会一会一个人!”
林冲扛起长枪:“但凭哥哥吩咐!”
于是两人下得山来,径向东山面而去。
这两日大雪渐歇,林冲跟随王伦转了几个弯,便见一名山寨喽啰双手呵着气,小跑了过来:
“寨主,今日未曾有人从此过!”
王伦点点头:“你且回山寨休息,找彭大支五两银子!”
那喽啰顿时欢喜异常:“多谢寨主,俺这便去了!”
有名声传遍整个山寨的二头领林教头在身旁,这喽啰自觉梁山泊周围还没有人能威胁到自家寨主的安全。
那喽啰离去后,林冲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问到:
“哥哥…我听闻江湖有一种投名状,若上山落草时,需纳投名状。哥哥可是要林冲交投名状吗?”
王伦顿时哑然失笑:“教头已经是山寨二头领,何须甚么投名状?”
他叹了口气:“只是要请教头见一位故人罢了!”
林冲心下稍安,也不再多问。
不多时就见一个民夫挑一个担子,走得热气腾腾,王伦拔出佩剑,大喊一声: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那民夫见一个持剑的恶客,旁边还有个雄阔的持枪汉子,叫一声:“啊也!”丢了担子转身就跑。
王伦也不去追赶,只是看着担子散落的一地钱财,摇了摇头,将长剑放回腰间。
林冲迟疑地问:
“哥哥这是何意?”
王伦尚未开口,不远处山坡就转过来一个大汉,足下狂奔,口中大喊:“泼贼,杀不尽的强盗!将俺行李放下!洒家正欲寻你,倒来捉虎须!”
奔得近时,见两个“蟊贼”并未逃跑,他心下诧异,脚步放慢了几分,又见担子倒在地上不曾被偷抢,顿时一愣。
林冲打眼看去时,见这大汉约莫七尺五六身材,甚是威武,脑后放一顶毡笠,带着抓角儿软头巾,坦开胸脯,手里提一条朴刀,挎一口腰刀。
又见他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心想莫非这便是王伦哥哥所说的“故人”?
他脑中快思索,一时没有动静,那青面大汉奔至担子处就停了下来,一面提防,一面就要去提担子。
林冲猛地想起了一个人,他在东京时,听闻有一位殿前制使官,乃是天波府杨老令公之后,人称“青面兽”杨志!
只是林冲与杨志从未有过交集,倒是听说他押送花石纲,十停单单他这一停在黄河翻了船,故而避难江湖,怎地会在这里遇见?
林冲习惯性地想要叙叙旧,但转念一想,寨主哥哥今日赐枪,显然不是让自己来叙旧的!
罢了,那就打一场吧!
那边杨志刚要弯腰,林冲长枪一振,他立刻停了手,警惕地将朴刀平在胸前。
“好汉若要拿回行李,先胜过我这一条枪!”
林冲枪花一抖,双手向前一递,跟着身形就踏了出去,当真是“一点寒芒先到,然后枪出如龙!”
王伦只感觉一阵风掠过,林冲便已经杀了出去,不由得赞叹一声!
林冲与杨志之间隔了一二十步,但不过转眼间,林冲手中的长枪便已经刺至杨志面门!
杨志不慌不忙,将朴刀一挡,身子一侧,格开这一枪,朴刀反手斜撩,直取林冲手臂。
“豹子头”与“青面兽”顿时战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