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对面停着那辆通体漆黑的大切诺基,树影遮挡了一部分视线,赵思礼看过去的瞬间,听见身后有人低声问了句:“他不是被抓了吗?”
“别胡说。”是肖雨的声音。
意识到说错话,那人立刻将嘴抿住,和赵思礼道别时的态度十分热络,赵思礼却略过他,和身旁没有开口的新人说了再见。
对方受宠若惊,根本没想到赵思礼竟然能念出他的名字,要知道,他满打满算来了一个月不到,就连顶头上司都还没记住他叫什么,总是那谁那谁的叫。
他激动却内敛地说:“赵工,祝您前程似锦。”
赵思礼玩笑道:“我以为你要祝我恩爱不渝。”
对方机灵,闻言立刻补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那当然。”肖雨小声应和。
赵思礼笑而未语,打过招呼,便朝对面树下一直等着他的人走去。
十米不到的距离,让赵思礼走得好累。
林世桉不自觉抬脚,后又定住。他第一次停在原地等待赵思礼,这种感觉和从前每一次都不同。
霓虹在身后闪烁,五颜六色的灯光交杂着,像极了他在赵思礼身后看过的夕阳。
但这次,赵思礼是看着他走来的。
赵思礼的确醉了。
醉得彻彻底底,否则不会在车门关上的刹那问林世桉“做不做”。
林世桉探过来替他系上安全带,没立即退开,而是在咫尺间注视赵思礼:“说清楚,在哪,做什么,怎么做?”
赵思礼张口,说得却是:“口渴。”
他接过林世桉递来的水,将脸歪向窗外。街对面的同事已经散了,只剩一个醉酒的男人在弯腰干呕。
侧脸突然被一只手掌住托了回来,林世桉接过他手里的手,喂到他嘴边:“张嘴。”
赵思礼蹙眉:“我自己喝。”
他伸手要接,被林世桉避开,声音沉沉的:“你乖一点。”
这话乍听没什么问题,细想却全是问题。赵思礼嘴唇翕动着:“我没醉。”
“我知道。”林世桉轻声:“是我想喂你。”
比起林世桉喝多的那一回,赵思礼觉得自己其实是很清醒的,所以他说:“别把我当孩子哄。”
说完,林世桉先是贴着他的下颚蹭了蹭,然后仰头喝了一口,没等赵思礼反应,便贴着嘴唇渡了过来。
水从唇角流下,很快便被林世桉的指腹蹭去。赵思礼任他摆弄,不仅没有推拒,反而探出舌尖从他上颚剐了过去。
林世桉定一刹,反过来咬了他,甚至有些恶劣地捂住赵思礼的嘴,将他的呻吟尽数堵在了掌心。赵思礼却在这时伸出手臂,环住了林世桉的腰。
在林世桉放开他那刻,说:“你还是跟我走吧。”
这话放在平常,赵思礼必然说不出口,但同时,他的思维又十分清晰,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醉了没有。
他不想做出任何绑架另一半的行为,理智上,他并不希望林世桉为了他抛下事业,可情感上,他需要林世桉的爱意和陪伴。
这种需求比过去更强烈,而更令他不耻的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放弃外派和深造。
林世桉没答,只是低头,在茶香浓郁的拥抱里,吻了他的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