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压抑住心头不断窜动的、想要抬头看晏言的欲。望,想看又不敢看,他不知道晏言听了这句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也不敢想。
男人,怎么能喜欢男人。
晏言听了这句话,不由得心头一动,忍不住抬头看向越宿,却见越宿敛眸,不知看向何处,就是不跟他对视。
他心中有些复杂,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句玩笑话,点了两个人。
“睡觉吧,明天咱们还得出去呢。”越宿低声嘱咐了一句,“明天大橙子你带着引子。”
“成。”成舒相还美不滋儿地觉得自己情商真高,一句话就把气氛给搞起来了。
几个人各有心思地上了床。
晏言躺在床上,心里不断闪过各种想法,睡意渐渐袭来,终于进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坐到了他的床头。
他以为是越宿。
他艰难地把眼睛睁开,看见床头真的坐了个人。
大晚上的,不睡觉坐那干什么呢?
他想着,开了口,“你干什么呢?”
“老师,你看见了我的洋娃娃了吗?”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
正是那个坐在床头的人出的。
晏言只觉得那声音暗含着令人头皮麻的无尽冷意,让他瞬间就驱散了残存的睡意。
“老师,你看到我的洋娃娃了吗?”
那孩子没等到晏言的回答,又问了一遍。
兴许是环境和心理的双重暗示,晏言怎么看那个背影怎么觉得心里毛。
寝室里只有寥寥几缕月光趁着没完全拉上的窗帘遛进来,一片黑黢黢,只能看见物品模糊的轮廓,那个背影也显得格外令人压抑。
“你是谁?怎么不去睡觉?”晏言喉头有点紧。
在这里,这样的环境下,突然出现的孩子,真的会让人感到恐怖。那天真的气质和这黑暗压抑的环境相结合,产生了一种令人头皮麻的反差感。
“我的洋娃娃没有了,老师,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找找它?”那个孩子僵硬地转过头。
她转头的方式很诡异,身体不动,只有头部转动,好像她的头部和颈部是分离的。
晏言借着那寥寥的月光,看清了那个孩子的脸。
她的左脸好像天使,大眼睛,双眼皮,眼珠子溜圆剔亮,鼻梁挺而翘,嘴唇红润有光泽。
有了左脸的对比,右脸在这黑暗中就显得尤其恐怖。
她的右脸上满是烧伤的伤痕,红色的血肉和焦黑的疤痕像面具一样覆盖在她的脸上,扭曲的眼睛和嘴角犹如被捏坏的泥塑人,斜斜地歪在脸上,扯成一个破碎的微笑。
几乎在看见那张脸的同时,晏言的后背就感觉一阵冷风吹过,浑身的肌肉似乎僵硬了,完全没法作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