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忘了回信,还是没时间写。
“但愿是忘了吧。”
林黛玉如此想道。
七月时朝廷了邸报,辽东对女真用兵胜了。
八月未有来信,原因就变得莫测。
林黛玉实不愿在心里想象贾瑚面临险境。
正胡思乱想之际,房门轻响,林黛玉犹如被掏了坚果的松鼠,手忙脚乱的遮掩,强装镇定对着含笑而来的紫鹃说道:
“匣子上落了一层灰,也不知打扫,可见是我把你们惯坏了,净成了懒惰之辈。”
紫鹃选择性忽略了林黛玉曾说过“不可妄动”的话,笑着答道:“是是是,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打扫可好?”
姑娘房里有两样东西轻易不许他人动,一样是放书信的匣子,一样是放手帕的盒子。
“我哪里支使得了你们,呶,我已经擦干净了。”
“辛苦姑娘,劳烦姑娘,姑娘真是心疼我。”
“那是自然,你虽不像雪雁自小与我一起长大,可我跟你也是极要好的,跟雪雁一样的要好。”
“姑娘既然跟我这么要好,为何又不听我的劝告?”
“我哪里不听了?”
林黛玉强自辩解了一句,又心虚的弱了下来。
少思多动,她确实没做到,可也不怪她呀!
人心这玩意,那是能控制的吗?
她也想少思,可那个人不停地在脑海里钻来钻去。
一会儿披甲执坚杀气腾腾,一会儿策马扬鞭英武不凡,一会眉清目秀柔声细语。
可烦人了!
她又怎么能静得下心来嘛。
看着林黛玉突然呆愣,紫鹃已经习惯了。
她家姑娘哪里都好,家世好,文采好,模样好,两个嬷嬷对她是赞誉有加,伯爷也曾夸她家姑娘“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这本是称赞,可也就坏菜在这句称赞上了。
比干相爷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而她家姑娘是八窍,心都漏成筛子了,那大事小情、善言恶语、好人坏人还不得使劲往里钻?
有时候紫鹃觉得自家伯爷是有点乌鸦嘴属性在身上的,她家姑娘之所以思虑过重,自家伯爷得负一半……不,得负全部的责任!
姑娘那么好,不可能有责任,责任肯定也必须是伯爷的!
“我帮姑娘放起来吧。”
紫鹃张手去接匣子,林黛玉却没交给她。
“你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还是我自己来吧。”
紫鹃:……姑娘,有没有可能,我比您更清楚?
林黛玉小心的把匣子回归书架原位,还笑着对紫鹃说:“少思多动,我记着呢,这也算是活动了吧?”
紫鹃无奈点头。
算,算行了吧!
姑娘哎,你可快把你那点小心思藏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