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差?子砚不是能调色吗?大宝说。
能调色,不过就算是知道颜色,也是大海捞针啊。你看看这个视频的时间。程子砚指着电脑屏幕,说,八月十号,过去两个月了已经。
我赶紧放下包,走到大家身后,探着脑袋看屏幕。屏幕上,重复播放着一个视频。因为天色已暗,而且视频中的视野有限,只能看到在屏幕的角落,有两个背影。一个背影看起来是个中年女性,她喊住了一个背着书包、初中生模样的人影,说了几句话,然后径直向监控外区域走去。
这是在问路?我问道。
是啊,我们也这样觉得。韩亮托着下巴,说。
谁啊?我问。
汤喆。程子砚简短地回答道。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一个多月前的那一起自产自销灭门案中,那户人家的女儿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找到。真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程子砚居然还能找得到她的影像。
汀棠的那个案子,贾博文不是说自己回老家做活儿吗?汀棠警方的意思,是要通过监控来确定一下贾博文去老家和回汀棠的时间路线。因为跨市监控不好调取,我又有高级别权限,所以他们就联系师父让我帮忙看看。程子砚说,在确定贾博文路线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有一个和上官金凤有染的男性的行踪,就顺便往下看,没想到,居然还看到了汤喆。
这几起案件有关系嘛?我被绕得有些晕。
没关系。程子砚说,可能是因为世界太小了吧,或者用宝哥的话说,冥冥之中天注定的?
我曾经说过,所有的巧合其实都建立在有心的基础上。这一段时间来,需要让程子砚进行视频追踪的案件实在太多了,这些案件都压在了她小小的脑袋壳里,所以有所现也就不难理解了。
八月十日,和我们推断汤家自产自销案件生时间是吻合的。汤喆也恰恰就是在案前失踪的。我们觉得,既然汤喆找这孩子问路,问的肯定是她要去的地方。这孩子肯定是在现场附近居住,好找,假如我们能够找到这孩子,就知道汤喆失踪的当天要去哪里了。林涛说,可是,不太好找啊。
为啥不好找。我按了一下电脑的空格键,让视频暂停了下来,说,这小孩子的耳朵后面,有一根线,你们没注意到?
那有啥?难道我们要去每个学校查喜欢下课走路听音乐的学生是谁?大宝问道。
这明显不是耳机啊。我说,电线两端,一端伸向后背,一端只到耳朵上面的头里。你们看得到耳朵里有耳塞吗?
万一有耳塞,我们也看不清啊,这么模糊。大宝说。
可是,线的走向明显是不对的嘛。我将视频放大,沿着线的路线用手指画了一下。
那不是耳机是什么?林涛问道。
老秦觉得这是电子耳蜗。韩亮在身后说道。
我点了点头。
大宝恍然大悟:去这几所学校找有听力障碍的孩子,还做过电子耳蜗的!
这孩子不会记错了吧?两个月前的事情还能记得这么清楚?陈诗羽问道。
我们一行人按照找到的那个孩子的叙述,来到了这一座看起来非常偏僻冷清的大洋镇基督教堂的门外。说是教堂,其实就是一个尖顶白墙的平房,上面多了一个十字架而已。
人家年轻,零零后,记性好正常。林涛说。
我不年轻吗?两个月前的事情我就记不住。陈诗羽说。
你年轻,你最年轻。林涛笑着说。
既然是有目的地找这座教堂,显然是有人约她来这里。我说,有人约就有调查的必要,总比没法调查来得强。
我一开始就觉得有人约,但是总以为汤喆是在问具体的门牌号,没想到是个教堂。林涛说。
我看了眼林涛,他帅气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缕担忧,于是我说:你说得对,如果是某个人的家里,这事情会正常点,约一个不信基督教的人来教堂,似乎就有一些不可理解了。 说不定是私奔呢?大宝说。
不会是私奔。林涛接着说道,你见过找人家私奔,约一个人家不认识的地方吗?坐公交转三轮车,还要问半天才找得到私奔的地方?
不约家里,不是私奔,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我说,是在这里作案。
在我们赶来这一座基督教堂的时候,侦查部门已经对教堂进行了调查。这是大洋镇和周围几个镇子的基督教徒众筹出来的教堂,已经有三十余年的历史了。不过现在这几个镇子的基督教徒越来越少,所以教堂也呈现出破败的迹象。这里平时没有常驻管理的工作人员,只是每周日会有教徒过来打扫,这些教徒会每隔一至三个月挑个周日进行聚会。
因为地处偏僻,人烟稀少,所以在我们的感觉里,这里越来越像是个命案现场了。不过,八月十日的晚间,汤喆的家里就出现了自产自销的案件,而汤喆是在傍晚就来到了这个虽然同属一个县但是相隔几十公里的镇子,所以无论怎么看,失踪的汤喆都不可能被汤辽辽所杀,因为他没有作案时间。
如果汤喆真的在这里被害了,那么她和汤辽辽家里的自产自销案件有什么关联吗?似乎这一切都还是个谜。不过,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对教堂进行勘查,看能不能找出一些汤喆的线索。不过,这一定很难,毕竟已经过了两个月,而且每周都有人来这里清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