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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心：「……」

沒有達到莫先生「欣喜若狂」的要求，真是不好意思啊。

簡心發現，莫衍舟不是在和他開玩笑，而是很認真的在想這個問題。他眼裡有幾分困惑不解，還有幾分的審視質問。

總之，很不開心。

簡心發覺這人真不能當普通人對待，他的思路是山路十八彎的，於是他耐下心來說：「您別生氣哈，我不是瞧不起莫家。雖然對您家族不了解，可我能猜到是一個十分有地位的隱世家族。」

「我只是單純的向您表達，我水平有限，不能做好打理您家族的重擔。我非常感謝您的邀請，也十分遺憾不能為您排憂解難。」簡心一出口，拒絕的話能說的十分完美：「但我們還能做個朋友……」

「你就是這麼拒絕過很多人對嗎。」還沒等他說完，莫衍舟一針見血。

簡心敗。給他跪了。簡心想，這人到底是不是真傻，怎麼這種時候反應這麼快！

他嘆口氣，重把頭抬起來：「莫先生，您要這麼說就沒意思了啊，我該說的都說了，我干不來您這活。」

「可為什麼，你不是很想要很多錢財，權勢？」莫衍舟不理解，眼裡都是疑惑。

想要是想要，也不能以這種形式啊。簡心心裡吐槽，還不如你把錢無償贈予我來的順暢。

「結婚不是能獲得權勢的最佳方法。想要我給您科普下婚姻內財產的分配方式嗎？」簡心無力吐槽，只是說。

「可我想要你。」莫衍舟說。「非常想要你。」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簡心。簡心竟然能看到他很長很長的眼睫毛，蓋下來的時候如同蝴蝶的翅膀。蒼白的顴骨突出，薄唇緊抿，顯示出主人此刻很不想被拒絕的心情。

「我想讓你陪在我身邊，看不到你的時候會想你，希望能做點什麼事情讓你開心。」莫衍舟瞳孔張合，眼底是難以抹去的情感：「或許威斯汀先生說得對，除了創作之外，我現在最在乎你。」

威斯汀！簡心眼睛一張，他想起來莫衍舟怎麼會找到這，簡心來這之前曾經讓威斯汀的舞蹈團為他打掩護！

果然那人根本靠不住。

望著目光灼灼的莫衍舟，簡心再度無言，倆人相對，心內久久不能平歇。

簡心不明白事情怎麼變成這樣的。他倆本來聊著聊著計劃合作好好的，一下又拐回情感現場。

他本來有一千種方法來應對此刻尷尬的場面，但那些方法對莫衍舟都不管用。

這人單純，直接，有自己一套看待世界的方式方法，很難被周圍人改變。他並不傻，還很聰明，你很難用自己的方式來忽悠成功他。

「可莫先生，我不喜歡你。」沉默過後，能聽見簡心悶悶的回應：「還是希望您能找個兩情相悅的結婚。」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莫衍舟直說道：「可你喜歡的東西，我都有。」

「我們做個最簡單的交換，不行嗎？」莫衍舟的眼裡，出現了很難看到的焦慮、不安，他有些困惑，又像拿著錢怕心愛玩具賣沒了的小孩。說：「我給你想要的，你陪在我身邊。」

他的瞳孔在發抖。莫衍舟說：「他們一樣會答應我的。你和他們沒什麼區別，都是人。所以……」

「還是算了吧。」簡心開口。

莫衍舟一下不動了。他從簡心的眼裡，怎麼說呢，看出一種疲乏和倦怠感。

他煩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莫衍舟這段日子以來，體會到很多以前沒體會到的感受。比方說，從前都是他對別人感到厭煩。從沒想過還有一天能感受到來自別人對他的厭煩。

而他從自己身上感知到一種無能為力的觀感。

他產生幾分情緒上的茫然。

簡心看著這位把一切都寫在臉上的莫先生，再不覺得他神秘，反而有點突出的可憐。

「莫先生。聽我說，」簡心忽然低頭，一手輕輕撫上男子的臉頰。

莫衍舟就那麼直愣愣的看著他。看著簡心偏淡的瞳孔，透明的光點在其中閃爍，好像泛著薄冰的湖面。引人踩上，然後掉落。但他一動不動，他保持著那個姿勢，任由簡心撫上他的臉龐。

他看對方很專注。而簡心同樣許諾他專注的眼神。

「追人不是你這樣追的。你對誰這麼做，都得不到你最終想要的。」簡心輕言慢語，在他耳邊緩緩迴蕩：「我教您個方法吧。」

「你說。」莫衍舟平靜的吐出兩個字，神情依舊。

「想要得到什麼，優先要了解什麼。」簡心看著莫衍舟欲言又止的表情，伸出兩根手指按住他的唇：「不是你自以為的那種調查。你得到的只是表面上的東西。他什麼也代表不了。」

「我給你個機會。」簡心掏出手機，編輯了幾行字在上面，拿給莫衍舟看：「想知道一切，先要到一切開始的地方去。」

簡心只給莫衍舟看了一遍，就把字刪掉了。他相信莫衍舟這種人，跟他不一樣。看一遍足夠他能記的清清楚楚。

「好了，我話已經說完。您可以放我走了嗎？」簡心原地伸了個懶腰，神態慵懶下來。好像接下去已經沒什麼值得他注意的地方。

「……好。」回憶著那句話，莫衍舟解開車鎖，他目光漸漸變得複雜，凝視著簡心。「我會再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