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深回到车上后没多久就起了低烧,季星辰怒气冲冲地问他生病了还来录什么节目
唐绒拉住飙的季导,问随行的人有没有带退烧药的,宋如深说他自己有准备。
其实唐绒是有点理解学长的想法的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和那个人再见面,不如现在把握住一切能跟他相处的机会。
喝了退烧药整个人仍是昏昏沉沉的,宋如深戴上羽绒服的帽子靠在窗户上,隔着窗玻璃看铲雪的青年。
冬日稀薄的阳光洒在他身上,镀了层薄薄的金边。
眼皮沉得要打架,宋如深固执地不愿闭上眼睛。
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黎琛抹了把滑落眼角的汗珠,将最后一铲子雪铲走,后背心湿了一片。
回到车上现气氛很压抑,季星辰握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语气相当不好。
唐绒不在原位,跑去和宋如深坐了。
后者被帽子盖住了脸,似乎是在睡觉,但是黎琛路过的时候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
生病了。
黎琛脚步不停,唐绒求救的目光却紧紧锁住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宋如深青白的面颊。他只得叹口气,在过道边站住。
“生病了为什么要跟来”黎琛弯下腰,揭开宋如深盖住脸的帽子,和他眼角湿润的眸子对上,“不要说是为了我。”
车厢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乖乖,这八卦他们听不起。
宋如深勉强睁大了眼,舔了舔口罩下干涩的嘴皮子。
“黎琛,有时候你真的很”
很什么呢很绝情很冷漠
不,是他自己犯贱,偏要凑上来,拖着这副病躯还想看看他会不会有一点心疼在意。
宋如深啊宋如深,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他一面在心底自嘲,一面紧紧盯住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贪婪地描摹过每一寸肌肤。
大巴已经开进了山区,不可能再把宋如深送回去,季星辰只好联系了北单那边的村医,告知他们这边的情况。
以这边的医疗条件,寒冬腊月里烧是件棘手的事。
黎琛没有再和宋如深说过话,但是顶替了唐绒看守的职位,
毕竟飙的季导需要他家亲爱的安抚。
掏出手机刷了刷,山区信号不好,时断时续,也就打电话好点儿。黎琛想给6裴回个报平安的电话,没成想6裴先打了过来。
插上耳机,黎琛压低声音和6裴通话,对方很警觉地问“你身边有人是不是宋如深”
黎琛
他要给6总敏锐的直觉点赞了。
黎琛看了眼靠着车窗、耷拉脑袋睡觉的宋如深,没有隐瞒6裴,简单交代了情况。
对面的呼吸一下重了,男人的声音紧,带着浓浓的醋味。
“那你除了看着他,不准再为他做别的事。”
黎琛顺毛似的乖乖应下,末了夸男人一句“6总大度量。”
6裴哼哼两声,缠着他说了好一会儿话,叮嘱他保暖,注意身体,别被某人传染了云云。
直到话筒对面传来ay崩溃的催促老板开会的语声,6裴这才恋恋不舍地准备挂电话。
电话挂断前还送上了一枚响亮的啵啵,黎琛差点拿手捂住听筒。
当他瞧见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也不知是不是被他们冗长的电话吵醒的宋如深睁着一双湿润的眼静静看着他时,黎琛恍觉大度量是假的,计较才是真的。……
当他瞧见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也不知是不是被他们冗长的电话吵醒的宋如深睁着一双湿润的眼静静看着他时,黎琛恍觉大度量是假的,计较才是真的。
这不故意把人弄醒了吃狗粮吗隔着千万里远也要浇上一瓢醋。
宋如深眨了眨眼,嗓子干哑得可怕“你和6裴感情很好。”
如果不是顾及这人生着病,黎琛必然会回上一句“那当然”,不过眼下他只是嗯了声,不准备讨口舌便宜。
随后又是许久的静默,宋如深盯着他看了很久。
颠簸的车辆里健康如黎琛都觉得头脑昏,真难以想象宋如深是怎么撑着虚弱的身体盯了他大半路的。
后半程路飘起了鹅毛大雪,季星辰捏着手机的手指骨泛白。
第一期节目是他执意要在这时候录的,不过他也不是为了节目效果不顾艺人和节目组安危的人,早前专门调查过北单的天气动向,没成想还是在路上碰上了大雪。
一路有惊无险地到达目的地,大家的状态都不太妙,几位导演和当地人沟通好后安置大家先休息。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其他艺人都跟宋如深不熟,毕竟后
者也不是混娱乐圈的,唯一的作品就是和黎琛合作的那部电影。
于情于理,黎琛都该留下来照顾这位性情淡漠、自上车以来就不和旁人打交道的病人。
宋如深露在口罩外的面颊泛着病态的红晕,他撑着床沿坐下,看黎琛屋里屋外地忙来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