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居正收学生这事可瞒不住人,不出半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
赵普在政事堂听闻了这件事,心口泛酸,虽明白以如今自己这身份,再勉强算上学识,二殿下不会寻自己做老师,但被薛居正抢了先,总归有些不如意。
赵光义也听说了,眼神沉了沉,但也知道是官家让赵德昭寻老师,他又不傻,怎么都会找个对自己有利的。
只是还好,薛居正年事已高,因为夫人善妒,家中妾侍都没能生出孩子,膝下就一个吊儿郎当的养子。
赵德昭想要靠这棵大树,岂知这棵树早就风烛残年、没了枝丫!
所有人都没留意到一个叫吕蒙正的人,或者说,就算留意到了,也以为这人只是个添头,一个穷学生,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消息也传进了如火如荼、操练中的禁军营中。
早前,石保吉也听闻了赵德昭被停职的事,心中还颇为遗憾,若是在官家面前将他给击败,定能得官家高看一眼。
他在他们这帮武将之子中已是算最好的了,但他不满足止步于此,他爹能做到的,他也一定能!
“他们那儿还在扔石头?”石保吉站在校场上,朝身旁兵卒询问,问的自然就是赵德昭那儿的进展。
“回指挥,他们还在扔石头!”
这几日来,传回来的话都是如此,一帮人在练习扔石头,一帮人在练习排兵布阵,也是奇怪,难道他们要用石头来对
付他们骑兵?也太异想天开了!
石保吉闻言却是皱了皱眉,他总觉得扔石头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可他想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只好命人盯着再论其他。
可还有两日就是比试,愣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指挥担心那么多做什么?”石保吉手下一个姓张的指挥走上前来,手中长枪重重杵地,发出一声闷响,“论速度、机动性,步兵怎么都比不过骑兵,任他们是用石头还是别的,能把咱们如何?”
“是啊,说不定是故意给咱们看的,就是想让咱们摸不着头绪,扰乱咱们心志和部署,指挥可千万别上他们的当!”另一个姓唐的指挥说道。
石保吉点了点头,说得是啊,自己这么担心做什么,横竖优势在自己这儿,东想西想的,倒真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继续!”石保吉稳了心神,朝校场上大声喝道:“这次赢了比试,本指挥请诸位喝瑶泉!”
“是!”整齐划一的回应回荡在校场上,随风飘进种昭衍他们耳中。
“嘿,瞧不起谁呢这是!”曹十七远远瞪了一眼,“还不知道最后谁赢呢,就在这大放厥词,还瑶泉,呸。。。。。。”
瑶泉不是泉,是东京有名的美酒,虽比不上宫里的蔷薇露和流香,但因为味道醇厚,也受到勋贵人家的追捧,宴会上多用瑶泉,普通人家买不到,也喝不起。
“你同他们计较什么?”邹进笑了一声,“两
日后自见分晓,现在谁喊得大声,届时谁的脸更疼!”
种昭衍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一向持重的邹进也有促狭的时候,其余几人也都跟着笑,只有扔石头的士兵们不明所以。
怎么了?
他们当真扔个石头就能赢了石保吉的骑兵了?
都知们莫不是撞了邪,都疯了吧!
两日后是比试的正经日子,天公作美,没有毒辣的日头,天气阴沉却不闷热,凉风阵阵,吹起场边旌旗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