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未能开启的副本似乎也等的不耐烦,鸮几乎是刚进入梦境,意识只失去了一瞬间便又恢复了清醒。
这是梦里,也是副本里。
很奇怪的感觉,也很熟悉,似乎他曾无数次进入这样的状态。
周围是一片白雾。
他向前走了几步,没有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白雾随着他的移动缓缓散开,露出后面遮掩着的人影。
鸮警惕的望着对方,随着雾气散去,人影越清晰。
那是一个年龄在八九岁左右的小女孩,白色短,大而无神的碧绿猫瞳,左边刘海别着一个精致的铃兰夹。
她身着白色外套,海洋渐变色的吊带及膝裙,脚上是一双白色凉鞋,手腕上系着一条银色缎带。
“她”呆滞的僵立在那里,如同一具毫无灵魂的傀儡。
鸮愣了一下,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他的脑海中突兀的多了一段记忆。
一片惨白,类似某种实验室的基地中,诡异的非人生物穿行于其中。
披着长长斗篷的少年躲藏于实验室监控的死角,冷白的灯光照亮了他胸前雪鸮的徽章。
漆黑的匕干脆利落的捅进怪物的咽喉,将其拖入阴影中。
半分钟后,少年以另一种形态光明正大的走在监控下,轻而易举的来到某个重要的控制室,无声的启动了实验基地的自毁程序。
这是
他走到僵立的女孩面前。
身着惨白实验服的女孩眼神空洞,被抱着停在寂静且混乱的人类居所外,爆炸被他们远远抛在身后。
八岁的女孩看着十四岁的少年,面无表情。
少年单手撑着膝盖蹲下,与女孩平视
你好。
“你好,”
鸮蹲下,保持着一个与对方平视的姿势,缓缓开口。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现在,能亲口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如同电脑输入了正确的密码,女孩空洞的眼睛深处亮起明彻而温柔的光。
傀儡在此刻拥有了灵魂。
少女淡粉的唇张开,给予如记忆中一样的回复。
秦京子。
“我的名字是,秦京子。”
这一声如同惊雷劈在耳边,把他劈的眼冒金星,脑袋里晕晕沉沉,陌生又熟悉的信息在脑海中横冲直撞,似乎有几千张嘴一起开口向他灌输着什么,他像一台过载的老旧机器,终于一下栽倒在地,不动了。
白雾中只剩下系统干巴巴的提示音响起。
您已通过副本“”,相关奖励已放,请注意查看。
系统正在重启中,请稍作等待。
“羊”的成员观察着那个橘色头的怪物已经很久了。
是的,怪物。
即使这个怪物套着一张对于人类来说足够优秀惊艳的皮囊,但是对于大部分见过这个孩子的擂钵街人来讲,那就是一个怪物。
如非必要,“羊”们其实一点也不想接触这个怪物,那幼小双手上冒出的暗红色光芒,会毫不犹豫的将怀有恶意靠近的人们的骨头碾碎。
在这种地方受那样的重伤,就相当于是死了。
即使对方从来不会主动攻击,但谁知道呢,那毕竟是个怪物啊
但人在世界上是需要生存的,大人一样,小孩子一样,擂钵街的人更是这样。
在擂钵街要比外面的人更痛苦,要抛下一切,才能活下去。
“羊”们只是一群小孩子,而这个对弱者的无情比任何盾牌都要坚固的世界上,他们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才能够活下来,甚至活的更好。
小孩子们眼中的算计根本无法遮挡,互相推搡着,试图找出一只出头鸟去接触对方,让对方看在同为小孩的份上,答应下庇护他们。
天又阴沉下来了,很快就又要下雨了吧。
白濑看了一眼聚拢而来的铅灰色阴云,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在擂钵街看到太阳是什么时候了,自从半年前那包围着横滨的奇怪白雾出现,好像整个横滨的太阳就被雾吃掉了。
或许他们现在看到的,隐藏在层层迷雾后,那个模糊不清的光团只是某个怪物的眼睛吧。
那连绵不绝的雨,怪物也在为这座城市流泪吗
下雨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能让他们攀附上这个怪物,这位“羊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