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盼盼没理她,只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怔怔看着吕白,“爸爸,你别走行吗,你答应我了要给我讲故事的”。
这孩子多大了,上小学了吧。色靓想,她七八岁的时候早就自己睡一个房间,自己放学拿钥匙开门,偶尔还能自己泡个面了。讲故事?这孩子可真有意思。
色靓不是没有同情心的人,相反她对老弱病残这一类人群有着十分豁达的通情达理。但是她讨厌虚伪、做作,这让她觉得恶心,不管哪一个年龄段的人做这一套,都让她觉得反感。
“盼盼,爸爸晚上得陪女朋友,你乖乖跟大姨在一起,她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吕白蹲下身哄她。
“我不,我就要爸爸,爸爸你多久没来看我了,我都生病了你也不陪我。”吕盼盼抱着他的头大吵大叫。
吕白心力憔悴,说到底吕盼盼跟他毫无关系,甚至也不是陈盛苇的孩子,即便爱乌及乌也轮不到这个孩子头上,他不知道一年只见几次面而已,怎么就让她这么黏自己,只是感情还是有些的,但更多的是怜悯。
“得了吕白,你留下吧”。
“靓靓我跟你一起走”。
“爸爸不要走”……
色靓等了一会儿,看被吕盼盼抱住大腿的吕白迟迟没有动作,她理解,吕白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跟个小孩子撕扯吧,抱的真紧。色靓笑着转身离开,走到仍坐在地上的老太太身边时递给她一张纸巾以示安慰。
色靓步行回家,四周寂静,夜风仍清凉,她并不害怕,因为知道身后那个人一直跟着,她很安心没有感到寂寞,那个人不是吕白。
她想到,她跟吕白纠缠了快四年,跟那个人才只认识不到一年而已,而他带给她的温暖却远远胜过吕白,为什么就不能爱他呢?其实人人心里都有一个司徒璞,他英俊狂野,冷然又深情,无怨无悔无求无得的守护,可到底为什么不能爱他呢,是不是因为他带给她温暖却不能抚平她从另一个男人身上受到的伤痛呢。
司徒璞默默跟在色靓身后,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利阻止今晚的聚会,所以从她进酒店开始就一直默默守在外面,在那短短几个小时里,他经历了无数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辛酸滋味,嫉妒的、绝望的、无力的、痛恨的……但是从没有想过要放弃,他得感谢吕白,因为他没有出现,可是下一次呢?他还不会出现吗?不,不能让他再有机会,一定得想办法阻止。
色靓上出租车,车门敞开迟迟没有关上,半天,司徒璞犹豫上车。
“师傅,去海边。”色靓说。
就这样一路无话,到海边之后色靓付了车费,漫步走着,司徒璞安静跟在她身后。色靓偷偷想,就算一只小狗的话还前跳后动的呢,他一定觉得她很伤心所以才不打搅他。但是他错了呀,色靓一点儿都不伤心,一点儿也不。
夜深,人倒不少,还有些小朋友拿着仙女棒之类的烟火来卖,色靓掏钱买了一捆,转过头对司徒璞笑,“我们放仙女棒呀”。
司徒璞受宠若惊的点点头。
风不大,仙女棒很容易点燃,一簇簇鲜艳的光火闪耀在夜空,让色靓细致的脸庞更加美丽,司徒璞看痴了。大半天过去后,才消灭了半捆仙女棒,色靓有点意兴阑珊了,就想出别的方法玩。
“司徒璞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司徒璞失笑,“怎么玩啊,就我们两个”。
“我们可以石头剪子布啊,赢了的人可以向输的人问一个问题,另一个人一边举着仙女棒一边回答”。
她难得天真一把,司徒璞当然愿意陪着。
第一轮司徒璞输,他傻傻的举着仙女棒等着色靓问问题。
色靓问,“到底你是谁”?
司徒璞茫然的想了想,认真回答,“司徒璞”。
“我知道你是司徒璞,我是问你的真实身份,你的经历”。
原来跟这儿等着他呢!
“这算第二个问题吧”。
第二轮司徒璞输。
“我在b市军区大院长大,十四岁进藏当兵,十八岁被选入边境缉毒武装部队服役二年,之后有将近一年的修养期,之后就来到d市刑警大队了”。
“为什么有一年的修养期啊”?
司徒璞看着她不说话。好吧,这是第三个问题。
第三轮司徒璞输。
“我杀了一些人,受了一些伤,成了一些罪犯的追杀对象,所以我养伤之后来d市”。
色靓吃惊的张大嘴巴,“那,那d市这么大他们不会找到你吗?你会不会有危险”?
司徒璞却弯弯的眉眼笑的极开,“你在关心我”?
色靓低头小声嘀咕,“我还没输呢,你就提问题”。
第四轮司徒璞输。
“找到也没关系,我杀过的人多了去了,四位数没有,三位数超编,是我家人太紧张了才把我从武装部队调回来的,一开始我特不愿意,现在不想走了”。
第五轮色靓输,司徒璞原来想逗她开心就一直出石头,色靓总能赢,可这把司徒璞一变出了剪刀,色靓理所当然的输了。
“色靓你一定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想法,我要提的问题可能有点无理,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对我……有没有一点儿的动心,一丁点儿也算”。
他问的小心翼翼,问的她低下了头,几乎司徒璞认为得不到答案而失落的时候,她开口了:
“有,像你这样的人,没有的话恐怕不太容易,但是不行,我有男朋友。”她说的很坚定。
司徒璞盘腿坐在沙滩上,仰望夜空无声的笑开了,没有提问了,没有问题了,只要她有一丁点儿的动心,他就等的起,多久都等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