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洵生久违地又感受到那股紧裹过的爱意,意识到也许傅呈并不是没那么喜欢,只是当初的自己对傅呈来说太小,对傅呈来说是一个变数。就像他第一次和傅呈告白那个傍晚,傅呈说“对自己的未来负责”,他有一条未来要走,所以傅呈让他去走。
所以他选择了释然,他的恨本来就自私又幼稚,他自知、深知。
但今年的他已经二十八了。
他可以对自己的所有行为负责,但傅呈为什么还是能在毫不吝啬对他好的同时,说出他和别人合适。江洵生想不明白,明明傅呈也没有掩藏自己的感情,明明傅呈也知道那句话假得让人笑,明明两个人已经在按部就班往前走,明明傅呈是不开心而不是无所谓。
和陈哲飞碰了下酒瓶,江洵生咽下一口酒。
心道,很生气,一股莫名其妙、一股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哄好的气。-
翌日正值端午。
下午三点,傅呈住处。
处理完一部分文件,傅呈打开跑步机,慢跑了一小时后,冲凉,从衣帽间选了一套正式又不太死板的浅咖色西装,上身后拿起一条同色系领带大门门铃被按响。
傅呈开门,“来了?”
“来蹭顺风车一起回去!”傅一檀蹦进来。
傅一檀是典型的工作与生活判若两人,并且能在两种状态下自由且迅切换。今天这不需要去公司的日子,利落干练一系列形容词在她身上找不见任何落脚点。她穿了一条牛仔连衣短裙,及腰的长不仅没盘起还烫了大卷,头顶几根还故意做成了炸毛状般高出去头皮两厘米。傅呈没太懂这是个什么风格。
走到镜子边,傅呈把领带系上,“最近工作怎么样?”
“都挺好的,”傅一檀站在一边,“之前哥你不是说让我多尝试对项目全程跟进吗?我也觉得那种对已经成立在进展中的项目进行跟进,学习价值确实没有很高,所以我准备往开新市场方向走,大概聚焦在数字化方向,最近在做调研和策划,争取这个月内跟你汇报我的想法。”
系好领带一扯,傅呈赞同地嗯了一声,从衣柜里拿出外套,往门边走去,“怎么想到开市场这个方向了。”
傅一檀解释:“因为想起来,哥你在博恒立稳脚跟,也是因为带着博恒开了技术线的新市场。由此可得,总是固步自封必然容易被淘汰,所以需要创新,才能站得稳,站得牢。”
打开大门,两人往楼下走去,傅呈满意一笑,“不错,没让我失望。”
来到车库,两人上车。
傅呈开车,傅一檀坐在副驾,结束了关于工作上的聊天,傅一檀又开始闲聊起来,“哥,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有,怎么了?”傅呈一点没犹豫。
傅一檀遗憾道:“还说等吃完饭,和伯伯叔叔家那几个约着,咱们去午夜场呢,我们也好久没私下聚过了。”
傅家历来有传统。
逢年过节和生日,非不可抗力因素,都得出席老宅家宴。不过说是家宴,其实也就是爷爷和几个子女各自家庭的饭局。端午,就是个必须要回老宅吃饭的日子。
在老宅外找了个车位停下,傅呈和傅一檀一同朝老宅里去。
傅呈是傅爷爷的长孙,又在接手博恒的同时让博恒基业更稳更上一层楼,在一大家子人里颇有威望。一路朝爷爷房间走去,几位叔叔伯伯姑姑就已经依次上来聊了几句,傅呈一一问候,比他先到的几个弟弟妹妹,也都来打了招呼。
这些人里,成了年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在博恒或博恒的子公司任职。其中,傅呈的父亲,至今仍是博恒的董事。
进了爷爷房间,和爷爷简单聊过后,傅呈推着爷爷来了餐厅。
已经到饭点,大家皆已入座完毕,傅呈坐在傅父身边的位置,家常的场面话过去后,傅父开始和傅呈聊博恒目前的经营状态。
了解一番后,傅父换了话题,“孙家那个姑娘我前两天见了,很不错。”
傅呈:“我早跟您说过了,我对女孩没有兴趣,没必要耽误人家。”
“我知道你跟多年前就已经说过了,但你和你那个不是分开了吗?这么多年你也没再找一个,何必浪费时间呢?”傅父蹙眉,“你随便在那些家里挑一个适龄的姑娘,婚前协议拟好,生下孩子后,分开各自过不行吗?”
傅呈:“我们之前的确分开了,但我现在正在努力追求他。我不会考虑和别人结婚的,您别再操这方面的心了。”
“你想怎么样我不会管。但是傅呈,我再明确告诉你一遍,博恒必须留着傅家的血,你现在接手了它,就得为它的未来做好考虑,这是你的责任!”傅父严厉道。
傅呈给傅父倒了一杯茶,说,“我知道这是我的责任,我已经做好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