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反其道而行,我真正要做的事,是随时随刻能把自己自以为好的东西,通通都可以放下它。比如美貌,比如能力,比如金钱上的富足等等,如果这样一个什么也不是的自己,在混乱的红尘依然能安然自处,那么往后余生,就没有什么好恐惧的了。
内心无恐惧时,便可以随意创造了,美丽的图画,都是在白纸上涂起来的,不是吗?
这?应该就是“香道”的入门票了。
如果人世间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游乐场,其实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入场券,有的人有很高的学历,有的人有人的口才,有的人有迷人的外貌,有的人有健壮的身体等等,但这只是一张入场券而已,如果已经入场了,我们还拿着它不肯放下,它反而成了我们的障碍。
目前,我的能力是清空的,为零。我的财产,是清空的,刚离开父母身边时,我什么也没带走。
我拿着‘迷人的外貌’这张入场券,在人世间瞎逛着,被人关注习惯了,求关注的心态原来也会上瘾的,总是想着让别人以自己为中心。
它让我畅通无阻,也让我心生恐惧。
“梦寒,你这双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的,这么多天了,你看出了什么门道了吗?”万生总算开口说话了。
我连忙摇摇头,表示什么也没有看懂。
“不着急,我去找一样活给你干。”
“什么活。”我终于松了口气。
“你等着。”当他从专注而又冷漠的状态中走出来时,身体里又散出了让人可亲可敬的能量,我绷紧的神经也随着他状态放松了。
期待着他的吩咐。
过了好一会儿,他搬来了一台电子秤,放在了方桌上,电子秤上,有好几袋应该是中药材磨成的粉沫。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去万物生香疗管那边沐浴,我给你配的香药包吗,浸到水里面的那种,对失眠有一定效果的。”
“记得,浴水和沉香。”
我回忆着,神经完全松懈了。
“对的,就是这些中药材配成的,咱按这纸上标的比例,调配,然后装到香药袋里,把它扎紧,就可以了。”
说着,他用勺子舀出了一勺粉沫,装到了玻璃杯内,显得小心翼翼的,深怕粉沫被风吹散了。
没想到,他一个大爷们的,真干起细活来,还挺细心的,像个小姑娘似的。
看到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真想搞一下破坏,对着勺子上的药粉,我用力一吹,粉沫全都飞了。
“喂,你这坏蛋,别吹呀。”他气急败坏的。
“还是我来装吧,这活本来就适合女孩子来干的。”我说。
就这样,我的心再次找到了着力点,从飘浮的状态中沉下来了。
安于道,谈何容易,那是他们历经了多少大起大落,多少磨难才获得的一种心灵境界,我这还从未经历事世的黄毛丫头,当然先安于手里活就好,我很知足。至于调香,那是急不来的事。
我也不希望万生急我,一急,我知道自己会什么也干不好了。
反正,我觉得自己还需要太多的历练,才可能在无所事事时,心也能定得住,而现在,此时此刻,我很难做到。
但唯有心定下来后,才能享受调香的乐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