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所以,面上淡淡地点了点头。
王公子抓着我雪白的手腕,有些热切地说:“可有恩客预定?”
我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摇了摇头。
王公子眼睛一亮,正要说些什么,公孙晧忽然伸手过来,把我的手从王公子的手上扯下,淡淡道:
“王公子多虑了,这些事情不是媚烟能决定的,到了一定时候,虞美人的阿娘会对外散出消息。”
王公子略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我今年就要离开晋州去往京城,不能一睹媚烟风采了。”
春花倚靠在王公子身边娇笑道:“公子别这么想,京城人杰地灵,那边的美人多得数不过来。”
“话是这个理,可美人在多,诗词双绝的只有媚烟一个。”王公子看向公孙晧,“公孙公子,你说是吗?”
公孙晧平静地回道:“确是如此。”
我坐在他们两人之间,就像放在烫板上烤着的鱼,真是难受的紧!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被人当成一件货物去甩卖。
“公孙公子可比我有福气多了,明年这个时候,恐怕已经美人在怀了吧?”王公子试探地问道。
公孙晧转头看着我,嘴角轻勾:“这可说不准,美人的心太难猜,恐怕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了。”
我心一凛,身子一侧便倒在了公孙晧的胸膛,柔柔笑道:“落花怎么会无情呢,譬如现在,公孙公子不是已经美人在怀了吗?”
王公子抚掌大笑,对公孙晧挤眉弄眼,仿佛是在说,美人已经向你招手了,还不快点去。
公孙晧看着我,那双黝黑的双眸纯粹真挚,我忽然有种心思全被他看光了的感觉。
公孙颖坐在我对面,再也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对大家盈盈一笑道:“我与媚烟姐姐好久不见,各位公子能否割爱让她跟我说些体己话?”
王公子爽快点头:“自然可以。”
我心一松,赶紧站了起来走向船边,这一刻,我是感谢公孙颖的,感谢她让我脱离那窒息屈辱的地方。
公孙颖在扬州休养了一年,性子看上去沉稳了不少,我陪她走在船板边,迎着皑皑大雪赏着湖中景。
我们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在我的手快要冻僵时,公孙颖才说道:“媚烟,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过我哥哥?”
这话听着真好笑。
这四年来,究竟是哪位缠着不放?
“公孙小姐,这话你应该对你哥哥说,我要怎么做,他才会放过我?”
公孙颖倏地转过头来看我,脸上是难以压制的怒火,“媚烟,明明是你不要脸的勾引我哥哥,反而还把一切责任推到我哥身上!”
这人啊,怎么能如此偏帮自家人呢,被自己的想法蒙蔽了真相,真是可悲……
我挑衅道:“公孙小姐,你也听过什么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如果公孙公子没有任何想法,任媚烟如何勾引都是没用的,如果他有意思,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也会自动上前来。”
公孙颖眉头一竖,“你!”
“你什么你!原以为你去扬州休养了一年后脑子会好使点,没想到还是只会口舌之争!”我毫不客气地呛道。
公孙颖气极反笑,“媚烟,我告诉你,我们家不会让青楼女子过门的,就连一个通房丫鬟的身份也比你高贵!”
“我现在倒是有些期待你能进我家门了,这样我才能好好折磨你,报我这四年之仇!”
“你们肯要,我还不肯要呢,在虞美人里多自在,我才不会自掘坟墓。”我笑眯眯地说道,成功看见公孙颖的脸变成了酱紫色,真是好看。
她肯定是被气坏了,公孙家族何其高贵,别说是大公子的人,就连一个普通的粗使婢女,都有许多人奋不顾身地挤进去,我却弃之如鸡肋,简直是在羞辱公孙家。
公孙颖胸口上下起伏,目光阴狠地盯着我半晌,森然道:“媚烟,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不痛不痒地回道:“我等着。”
说完我就转身离开,失去跟公孙颖交谈的兴致。
腰间忽然被人狠狠一捏,我痛的忍不住尖叫出声,结果下一秒嘴巴也被人狠狠一扇,将我叫声扇回到嗓子眼。
一双青葱柔荑死死地把我的嘴给捂住,腰间脆弱的部位被人用力一捏,我痛的几乎要晕了过去。
公孙颖狠辣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媚烟,你以为我还是过去的我吗,在扬州的这一年,我不仅学会了对别人心狠,也学会了对自己心狠!”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当我哥的妾侍,因为你真正的目的是冽哥哥!四年前,你和冽哥哥在船上互相拥抱我全看在眼里,这四年里,我无时无刻不想弄死你,已泄我心头之恨!”
公孙颖抬起膝盖,用力地撞上我的肚子,就如我四年前被周大人威胁绑架她那样。
她把我对她的所有动作都还给了我,在我痛的直不起身时,又一把将我推进了冰湖里!
冰湖里混着冰水和冰块,我一坠入湖中,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要被冻僵了。
我拼命扑打着水花,可身子还是无可抑制地往湖下沉去,无奈,我只能屏住呼吸捂住鼻子和嘴巴,不让湖水灌入到我的肺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