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窈回头,便瞧见了近在咫尺的程景珩。
程景珩垂着眸子看着怀里的裴窈。
他说:“窈窈,我知道,因为我的迟钝、木讷,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同时也怕了,所以才一次一次推开我,这样的话,确实我说了很多次,我想你也听倦了,只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不爱你,反而是因为太爱你,才会本能的想要为你遮风避雨,才会不想让你因为一些琐事费心劳神,我没想过这样,会让你觉得我是在逃避你,抗拒你,窈窈,你知道吗,在我看来,爱一个人是不因该让她担心受怕。只是我忘了,你不是一只金丝雀,不应该生活在我编织的温室里,将你禁锢。”
这一番话,真诚而令人动容。
裴窈觉得自己眼眶有些湿润,鼻尖也是酸涩得厉害。
她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才没有让自己得脆弱以及崩溃展现在程景珩面前。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她,早就像个逃兵一样,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了。
一滴泪,还是从眼角滑落。
程景珩太瘦,用微凉的手背轻柔地为她拭去了那滴泪。
随后柔声道。
他说:“我不会逼你做决定,只是我希望,你能不能不要拒绝、逃避我对你的好,你回不回应都没关系,只要你不排斥我就行,可以吗?”
说这句话时,程景珩都已经快卑微到了地上,裴窈哪有见过这样的程景珩,心变得更乱了,程景珩的话就像是长着尖刺的藤蔓,在她的心里生根芽,盘根错节地野蛮生长,最后她只要想起这话时,心就会一抽一抽地疼。
她终不是狠心的人,这段话说出口,裴窈的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她无声的流着泪,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程景珩眼里,这个简单的点头动作,就像是罪犯得到了赦免令一般。
他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身体和裴窈平行,弯着腰,小心仔细地替裴窈擦去了泪水。
用的依旧是手背。
因为他的手掌因为长期握笔和握手术刀,有了一层薄茧,他怕因为他的手,而弄疼了裴窈。
毕竟裴窈骨子里是还是一个挺爱美的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何况还是自己的脸。
等到裴窈情绪稳定下来之后,裴窈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模样,有多一言难尽。
她再一次觉得,就是过敏的缘故,让才脑子不清醒。
总之无论今天做了什么蠢事,都要推到过敏身上去。
这个锅,它今天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回到房里。
裴窈觉得自己的脸特别的烫,于是她跑到了卫生间,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脸,过敏症状已经下去了七七八八了,再休息一晚上,明天肯定就啥事儿也没有了。
可是脸为什么还是那么烫啊!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脑子里又浮现出了程景珩方才的神情。
倏地,她的脸一下又红了不少。
天哪!
她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会因为这点事,就脸红心跳的那么厉害?
可是她在面对裴郁的时候,也不会这样啊?
难不成是因为裴郁太熟了的缘故?
可是不太应该,虽然和裴郁太熟了,但是她和程景珩在一起也七年了啊。
其实裴窈自己心里门儿清,就是不想承认罢了。
她对裴郁根本就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但是对于程景珩,她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舍不得的情愫在里面。
只是,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