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视频会议挂断的下一秒,盈满沉蕴木质香的湿热怀抱便自后将姜白榆彻底拢紧。
“——小榆?”
刻意拉长的低沉语调在耳畔响起。
姜白榆在短暂的凝滞后便放松下来,似乎对身后这人走路没有声音的事情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他偏过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纪低垂着眼,展臂将人严丝合缝地拢在怀里,唇瓣贴在姜白榆颈侧,缓慢地吮过那片温凉的肌肤,直到那片雪色染上靡丽的潮红,才用意味深长的语气开口,“在他叫你小榆的时候。”
耳垂被人含着不轻不重地咬了咬,姜白榆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伸手按住宋纪探进他衣服下摆的手腕,“那只是同系的学长而已。”
顿了顿,姜白榆又补充,“他是个很随和的人,对谁都习惯这样称呼。”
“……这样啊。”
宋纪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按在姜白榆小腹上的手没再不安分地向上下游移,只是沉默地凝视着姜白榆过分沉静的眼,半晌,才偏头轻轻吻了吻那双有些干燥的唇。
“——宝贝。”
微哑潮热的话语裹挟着浓郁的欲望在耳畔响起。
“……”
对方眼底的神色毫不掩饰,姜白榆就算想装作看不懂也不行,他抿了抿唇,向后退开一些,抬手抵在宋纪的胸口,“今晚不行,我还有事没做完。”
“嗯?”
宋纪微微眯了眯眼,却并没有顺着姜白榆的意思退开,反倒顺着相对的姿势将人抱坐在腿上,轻轻颠了颠,在姜白榆挣扎之前轻轻地哼笑一声,“放心,不闹你。”
“——要吃宵夜吗?”
姜白榆顺着转移了了注意力,下意识抬手隔着衣服摸了摸胃的部位,摇头,“不用了,我还不饿。”
自打和宋纪同居以后,这个男人总见缝插针地想要投喂他,生怕一不注意就让他少吃了一点。
就是喂猪也没有这么喂的。
“你太瘦了。”
宋纪压着眉,手掌自然而然地穿过姜白榆身后的衣服下摆,沿着那道柔韧的腰线向上去摸少年身上笔直而嶙峋的骨骼。
“……别摸了。”被摸得有些痒,姜白榆挣了挣,搭在宋纪肩膀上的的手不自觉将男人的浴袍抓出几道褶皱。
事实上,这段时间他不禁没瘦,反倒胖了好几斤。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姜白榆总觉得宋纪在同居之后表现得格外粘人,有的时候甚至到了连他也招架不住的地步。
“累么?”
起初暧昧的抚摸逐渐演变为极富规律性的安抚,宋纪扣在姜白榆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将两个人之间仅剩的缝隙也彻底填满。
姜白榆顺着力道倾身将下颌抵在宋纪的颈间,半阖着眼微微摇了摇头。
“不累。”
大概是因为习惯了这样连轴转的生活,又或许是心中的目标日益坚定,即使偶感疲惫,姜白榆在更多时候感受到的是内心的充盈。
彼时他的思绪仍旧停留在刚结束不久的会议中,对于目前仍未完善的实验模型,仔细思索着改进的方法。
京大人才辈出,虽然姜白榆起初也仅是抱着向多方面学习和积累经验的心态去参加,但是在真正参与其中后所带来的收获远比他想象中要更加丰富。同专业当中的同学既是并肩同行的伙伴也是互不相让的对手,彼此之间竞争格外激烈,姜白榆享受这种在竞技中不断挖掘和进步的感觉,便也愈发认真地投入其中。
再加上这次的竞赛格外有含金量,对于本科阶段的履历很有帮助,同组的其他成员几乎对于获奖表现出了势在必得的决心,于是常常一个问题的改进将会议开到很晚。
心里惦记着还要上网查文献的事儿,姜白榆直起身,抿着唇再次推了推宋纪的肩膀,“我待会儿想用一下书房。”
摸不准自己什么时候能结束,估计今晚很大概率要睡在书房,姜白榆想了想,又说:“今晚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然而没等他话音落下,眼前的男人就微微沉下了眼。
原本极其浅淡的唇线被抿成很薄的一条,宋纪不笑时面色显得格外沉肃而不好亲近,饶是姜白榆再迟钝,也明白这人眼下的心情不太明朗。
“宋——”
姜白榆试图说些什么,然而刚刚开口,就被对方搭在他后颈处轻轻揉弄的那只手掌止住了话音。
似乎被他此刻的模样取悦,宋纪轻笑一声,含了些哑意低低开口——
“怎么,这才多久就已经已经腻了?”
“还是说,阿榆觉得这个劳什子的竞赛,要比我还重要?”
姜白榆倏地一愣。
不只是他,话说出口,连宋纪自身都对此有些不敢置信。平日里对姜白榆称得上是千依百顺的人,此刻似乎也有些没有想到会为了这么件小事儿和姜白榆动怒。
姜白榆则在脑海中飞速回顾近期和宋纪的相处——似乎这段时间在学习和打工之外的时间都被他用来学习和准备竞赛的事情,连到晚上仅有的相处时间也没放过,作为恋人,他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忽略了对方的感受。
“我没有。”
自觉理亏,姜白榆的气势一下就软了下来,他想了想,还是倾身向前贴住宋纪的唇,安抚性地吻了吻,“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有事儿。”
“等忙完这段时间,你希望我怎么陪你都可以,好不好?”姜白榆的神色因为歉疚而显得格外柔软,他缓了缓,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哥哥?”
这个称呼似乎触到了某根弦,宋纪猛地抬手扣住姜白榆的后颈,撬开那双丰润的唇瓣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怀里的人因为脸上泛起缺氧而导致的潮红,男人才沉默着退开一些,抬手抚着姜白榆的后背帮他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