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木棍被我扔出雕花纸窗,坠在院子里。
夏夜的风吹进来,莫名阴寒。
床下的敲击声停止了,我娘看了我一眼,顶着满头冷汗,小脚细碎的出去了。
我再也没有看到过她,据说她走了没多久,就因为忧思过度,一病不起,连床都下不了了。
来禀报的人说,我娘她不敢死,她在睡梦中还说,自己是勤玉格格的替罪,她要是死了,往后就没有人替格格脱发留疤了。
我那因为格格瘸腿的爹在照顾她。
从那晚开始,我正式成为了勤玉格格。
衣食住行金贵无比,是所有人上之人的存在。
只要我不痛快,我就能惩罚府内的所有人。
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打猎跑马肆无忌惮,数不清的奴仆们跪在我脚下,伺候我的起居。
我一边享受,一边感到恶心。
即便是出门施粥,花钱赈灾,都不能减少半分恶心。
每日黄昏,我都会钻到床下,咬破手指亲自给勤玉点睛。
我会将自己如何挥霍她的财富,如何享受她的资源,如何救济她最厌恶的穷人,一字一句都详细的告诉她。
随后,欣赏她那怨毒之极的眼神。
我毫不怀疑,放开她,她就会如同我当初对她一样,也冲上来咬断我的脖子。
“你和那位贝勒爷的亲事近在眼前了。”我看着她说,“他叫贵文,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娶了个纸人做老婆,是不是很好玩?”
勤玉疯狂地抽搐,她虽然如我一般少了一只眼睛,又没了一只胳膊,此刻还在剧烈地挣扎。
我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你在床底没人陪你说话,我这是在可怜你,别不识抬举。”
“我不会杀了你的,一把火烧了你,哪儿有把你钉在床底,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一切被夺走,从云端落到泥地里的感觉,更让我痛快解恨呢?”
她急促的呼吸着,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这样被钉在床底的日子,你起码要过十八年,一年三百多个日夜,你想想,要多久才能迎来解脱?”
她开始害怕了,浑身抖个不停。
我拍了拍她的脸蛋:“好好听床,让我多生几个纸人下来,咬光你作威作福的爹娘,吃光你那在外面贪赃枉法的兄弟手足,到时候只剩下你一个人在府内,没了盼头,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她给我的孤苦,我也要还给她。
话音未落,一道黄符从床外飞来!
“邪祟妖孽,竟敢夺舍原主贵人!”
我看向床外,是那个邪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