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纤细柔美的倩影在偌大的厢房内款款生姿,翩翩起舞,另有数名姑娘在一旁抚琴、弹琵琶,厢房内袅袅萦绕的桂花香,自兽形的香炉灶吐出。
桂花香是多数优妓喜爱的味道,它能引诱出男人最强烈的欲望。
杜凝芙一到门口便看到这一幕,易戬寒正卧于榻上,双眸直直地盯着场中起舞的姑娘瞧,那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名满京师的水奴。
水奴一曲舞罢,莲步移向神态自若的易戬寒。
“易将军,这杯我敬你。”水奴俯跪于易戬寒的左侧,举起银觞一饮而尽。
在她美丽清亮的眼里,再也看不见头一次见到“鬼将军”时的惊悸、取而代之是暗生的佩服,和淡淡的恋慕。
一般男子平时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但只要一进奴家瓦,成为她水奴的入幕之宾,便可以抛尽世俗所制的常规,甚至是良心。
虽然易戬寒目的在寻找优伶入宫表演,但有几人能像他一样不动其他心思?
易戬寒以银觞就口,视线如能洞悉人心般的紧瞅住姣美的水奴。
她很美,比起冰心玉洁的柱凝芙,更多了一分妩媚之美,若真要相比,恐怕多数男人会被水奴给迷得神魂颠倒。
而他,竟对水奴吹弹可破的肌肤丝毫没有欲望想一亲芳泽,却屡屡想起他几天未见的妻子,他对杜凝芙的在意竟出乎他的想像,这实在是错误的。
他最了解自己,从八年前发生那件事,在他看清了女人的虚假面目后,他便不再信任女人,更相信自己是冷惰无心的,但为何他老是会牵挂着她?
“坐到我大腿来。”他低沉的命令,首次让水奴与他有亲密的接触。
水奴掩不住眸底的惊喜,两颊绯红,柔顺地坐在他的大腿上,粉颊靠在他精健的胸膛,倾听他有力沉稳的心跳。
“允舞允琴之外,听说你还有项绝活儿,是不是?”他冷淡地凝睇她的眼,压抑翻飞的思绪里,又牵挂着另一张芙蓉貌。
水奴含羞带怯地点点头,一挥手,撤下其他姑娘。
“将军想看哪儿的画?”水奴甜柔地说,把大小粗细不同的画笔拿到案上。
“这里。”易戬寒指着她的胸口。
水奴笑了笑,自动敞开衣襟,露出凝脂玉肤。她瞧了他一眼。见他冷冷淡淡的,她有些失落,还以为他已经对她有情了。
纤柔玉指执起画笔,落笔之处不是画纸,而是自己的雪白的胸脯。
杜凝芙在门外心惊地瞧着,当水奴摒退所有人,她的整颗心当场都揉碎了,真怕会看到不该看的,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
她伤心地转身欲走,被萧中诚抓住皓腕而动弹不得。
“萧将军,我不想再看下去了。”她红着眼睛,哀声低语。
“大嫂,你能任戬寒这样下去,而委屈了自己吗?”
“你不是说了,男人寻花问柳是稀松平常之事,何来委屈?”
萧中诚邪气地笑了笑,凑进她的耳颈之间,把自己的气息可在上面。
“你干什么?”杜凝芙吓了一大跳,挣扎着要他放手。
“戬寒能对不起你,你又何必对他忠心耿耿?他不会感激的,因为他是冷血无情的男人!”
搂住她扭动的腰肢,大掌下移,摸到她弹性极佳的俏臀,心旌荡漾地惊叹。
“他不是这种人!”她呐喊着为丈夫辩解。
“这辈子他都不会爱你,明白吗?”盯着她绛红的菱唇,他邪恶地伸出舌头,欲侵犯她的纯洁。
冷不防一个拳头飞过来,他似乎也有了防范,抱着怀中佳人躲过拳头。
“少将军……”杜凝芙吃惊地望着易戬寒,在他古铜色面具后的黑瞳正凝聚着一股骇人的风暴,她不及辩解,两个男人便打了起来。
萧中诚输了,且输得十分难看,他正如狗般伏卧在地,一手被易戬寒制住,背上则踩着一只脚。
“易戳寒,你快放手!打赢了我,还是不能磨灭杜凝芙红杏出墙的事实!”萧中诚声音很大,刻意要让全部的人都听见。
“萧将军,你怎么可以——”杜凝芙急于辩解,却被萧中城打断。
“凝芙,你什么都不必说,我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不!”杜凝芙百口莫辩,抓住易戬寒的手臂,她拼命的摇头。“我没有!少将军,我来是因为——”
“滚!”易戬寒甩开她的手,不屑看她粉腮的泪。
“你误会了!”
“滚!桑嬷嬷,立刻把她撵出去,要不然我回头就把你的奴家瓦给拆了!”震怒的狂狮之吼几欲把屋顶掀了,每个见到“鬼将军”发飙的人,莫不快快逃命去。
杜凝芙凄厉地喊着自己的清白,但没人肯静下心听她说。
她只能无奈的被奴家瓦的小厮架出去。
“你也滚!”易戬寒踹了萧中诚一脚。
“别得意,咱们结下的梁子,我会和你慢慢算清楚的。”萧中诚奸诈地仰天大笑,一跛一跛狼狈地离去。
水奴把方才的每一幕全看入眼底,也看到易戬寒的新婚妻子。
原来杜凝芙有这般闭月羞花之貌,但她可不认为自已会输给杜凝芙,看到易戬寒为了杜凝芙而大发雷霆。她不能再沉默下去、毕竟,在勾栏瓦舍的风光日子能维持多久?
年华易逝,届时无人可怜,更无人会记得她,许多前辈的凄凉晚景她绝不容许发生在自己身上。
“将军,息息怒吧!水奴会让你忘记所有的不快。”冰奴温柔地抱住他,女性的柔美气息索绕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