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往日混不吝的形象深入人心,突然来这么一句,很难不让人嗅到一丝奸情。
陈智在电话里竖起耳朵,“我草,谁啊。”
“一小屁孩儿。”
段斯野调子懒懒的。
也不知怎么。
本不想说的,脑中却不由自主勾勒出她的样貌。
看起来也就二十岁,或者更小,白色牛角扣大衣,黑色长筒袜,格裙下露出一截瓷白的绝对领域,双腿笔直又纤细。
长长围巾绕在肩头,兜住长和一小点下巴尖,盯着你看的时候,眼睛滴溜溜的,灵得很。
总的来说。
非常漂亮且讨巧的长相。
远比被人吹成盛世美颜的时蔓要让人惊艳。
从冰箱里拿出蛋奶吐司,段斯野敛着眸,电话那头却已经坐不住了,“不是,哥,你还好这口呢我怎么记得你喜欢胸大腰细大波浪”
段斯野要笑不笑的,“你话怎么这么密。”
他不仅密,他还欠,“那姑娘哪儿的啊,有机会带来给我见见,我帮你参谋参谋。”
段斯野破烂儿脾气糊他脸上,“滚。”
陈智哪儿敢深惹,嘻嘻一笑,又把话题拉回来,“那你今晚来不来,来我亲自接你,让我家角儿给你唱牡丹亭。”
段斯野随手朝咖啡机放了点咖啡豆,磁嗓淡淡,听不出情绪。
“看情况。”
不管这个“情况”如何,檀庄晚上还是要正常营业。
作为北城上流圈最新潮的销金窟,檀庄不仅是一家中式餐厅,还养了个昆剧团。
剧团不大,不算太正规,可在业内却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就因为圈子里很多人好这口。
仗着人脉和菜肴做得不错,吃好了还能坐楼上听曲儿喝茶,檀庄营业不到一年,就小有名气。
戏班子里的台柱子沈黎初,更是声名鹊起。
不少显贵花钱来檀庄,就是为了听她唱一曲,据说这位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清雅高贵,也只有来檀庄,才能一睹芳容。
时柚从没见过沈黎初,倒没少听过她的传闻。
之所以对她印象这么深,也是因为圈里一直在传,说把时恒魂儿勾跑了的人就是她。
这次见面约在檀庄,更仿佛印证这件事。
要是往常,时柚多少会有些雀跃,但眼下情况不同,时蔓刚和家里闹得山崩地裂,时恒就从新加坡飞回来。
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收拾时蔓,而是约她吃饭。
怎么想都不太妙。
时柚千万个不愿意,可到了晚上还是要乖乖去。
想着可能见到未来嫂子,时柚精心打扮一番,还特意戴上时恒之前随手送她的梵克雅宝小鸟胸针。
抵达时,天已经黑了。
古色古香的公馆屹立在流光街景下,瘦金体的“檀庄”牌匾在夜色下韵味十足。
时柚刚下车,接待人员就腰弯得像鞠躬,恭敬地带路。
吃饭的地方在南院,琼楼玉宇般的中式楼阁,四四方方围出一个小院,雅致到每个隔间都独特文艺。
不对外营业,有种远离闹市的幽静。
“时先生。”
侍应生敲了敲门,“时小姐到了。”
门是开着的。
时恒坐在餐桌的主位,仪态端矜地喝着一杯茶。
他给时柚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坐进来。
像往常会面一样,时柚乖巧得像个温良恭谦的好妹妹。
两人关系谈不上亲近,时恒又话少,直到开始走菜,男人才开口。
“妈说给你找了心理医生,感觉怎么样。”
知道他一定会问。
时柚掏出手机,用ai软件回答“还可以,大夫人不错。”
时恒嗯了声,“那就好好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