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凝拿起一旁一只空的茶盏奉到薄从怀手下,取走了一杯底的鲜血。
有了薄从怀的血作引,我脖颈上的鸣诉玉突然向受了召唤一般自行从我的衣领中飞出,悬在半空。
而木匣之中的噬灵珠也闪烁了一瞬,一丝细闪光芒从中流出。
盛着薄从怀鲜血的茶盏处于鸣诉玉和噬灵珠之间,小幅度地高摆动。
下一秒,茶盏四分五裂,而其中的血却稳稳地悬停在了半空之中。
自噬灵珠中而出的光芒经过鲜血,缓慢而坚定地移动到了鸣诉玉周围,将鸣诉玉包裹其中。
半分钟后,一切归于平常。
光芒消失了,鸣诉玉也再次垂到了我的胸前,只是肉眼看着亮了几分,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
丛凝合上木匣,在我和薄从怀面前鞠躬行礼,“玄珩上神,噬灵珠中的灵气已经过渡到鸣诉玉汇总,快带夫人离开妖界吧。”
薄从怀的声音中压制不住惊喜,“待诉诉身上阴气根除,我会亲自来找你兑现承诺。”
没想到丛凝却一转话锋,“玄珩上神,丛某还有最后一句话想要奉告二位。”
我和薄从怀不明其意,都沉默着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不要再来妖界了,夫人身上有比至阴之气更吸引妖界的东西。”
不论薄从怀再怎么问,丛凝竟是不再多言一句,将我们送出了密室。
我和薄从怀百思不得其解地沿原路向外走,一是陈最还在齐静澜那里,二是我想在离开之前与齐静澜和阿烁阿悲道别。
走出不久,身边突然窜出一个小厮,“我奉齐掌事之命在此等候二位,引领二位返回齐府。”
听声音和看低垂的眉眼,好像是之前在齐府外替我通传的那个家丁。
我微微点头,并不放在心上,寒暄客气,“麻烦你了。”
小厮自顾自转身在我们前边几步远的距离引路,我将目光转移到身边的薄从怀,“阿怀,你怎么知道我在妖界呢?”
薄从怀本来也在打量前方的家丁,被我一问,回过神来,“是奂脊,她感应到了你的位置。我来晚了,让你担惊受怕这么久。”
他的目光柔情似水,我被看得有些羞涩。
“哦对了,刚刚那个城主是谁啊,你们之前有交情?”
“他两百年前是只榕树精,修炼成人形之后四处行骗。
我偶然一个机会遇上他骗了一家人妻离子散,我当时想要一把肆焰烧了他,但是他一直苦苦求饶,并保证自此以后会一心向善,我才留了他一条命,只是断了他的灵根,他再想修炼就只能到妖界成榕树妖了。”
“在这里遇到他我也很意外,没想到他当真修炼成妖,还当上了奈何城的城主。”
我点头,“还挺励志的。”
薄从怀抬手一勾我的鼻尖,“你呀,什么事都往好处想。”
我皱皱鼻子,刚想反驳,眼角余光中寒光一闪,变故陡生。
前方背对着我们带路的家丁不知何时举起一把银刀,直冲向我的面容而来。
而我和薄从怀正斜着身子朝着对方,双双没有防备,待我看清家丁的动作和眼中的杀意之时,刀剑已经捅进了薄从怀的左侧大臂,鲜血染红了他的袖子,滴答滴答在地上凝成了一小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