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好对方可能也在感叹他怎么能把法语文盲装得这么像。
总之还得感谢费奥多尔老兄脑子有够好使,他从来没记东西这么快过,甚至感觉这还不是极限。
位于一楼的时钟悠长敲过五下,从不拖堂的魏尔伦准时停笔,叶伊赫也合上教材。
“感谢您的聆听,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
“感谢您的教导,魏尔伦老师。”
叶伊赫和魏尔伦用客套的话语互相道别,默契地走完授课的最后一步流程。
等魏尔伦离开后,叶伊赫也要出门去购买今天份的食材了。
第一天的聚餐是伯恩哈特婆婆特意邀请他们的,实际上每间公寓都有独立的厨房,平常吃饭并不会一起。
只不过今天除了买东西外,叶伊赫还需要见一个人。
…………
约定的周末到来,伯恩哈特婆婆的儿子萨特伯恩哈特开了辆低调的黑车过来探望她,甚至没有任何保镖随行。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希望那些无趣的家伙出现在这种温馨的场所,便让他们去远一点的地方放哨了”。
他的妻子也非常漂亮,叶伊赫最近在靠看新闻来学习听力,能够辨认出她经常在各种采访中露脸,似乎自身同样是成功的演讲家。
“这就是您之前和我提过的那两位吗?”
餐桌上,萨特伯恩哈特仔细看了眼叶伊赫和魏尔伦,并向他们进行礼节性的问好;其中还特别感谢叶伊赫在银行抢劫案中挺身而出,阻止了劫匪对他母亲的意图施暴。
“都有着令人惊讶的漂亮容貌,姑娘会为你们神魂颠倒的,小伙子们,但注意别忘记你们的绅士风度。”
他最后随口夸出一句,便继续和他的母亲聊些其他的趣事了。
萨特伯恩哈特对他们不怎么热情才是正常的,毕竟之前从来没见过面,也没有可以谈论的话题。
他的儿子倒是对叶伊赫毛绒绒的披风和帽子感兴趣,小手啊呜啊呜的朝这边伸了好几次,叶伊赫便将披风的一角塞给他玩。
“说起您之前不幸遭遇的银行抢劫,”
萨特伯恩哈特好像这才又注意到他们似的,主动谈起这个话题,“我们得知了他们的身份与目的。”
“是为了见帕斯卡尔莫努理?”伯恩哈特婆婆想起这个名字,“听说他做过一个错误的决定。”
“一场早有预谋的战争罪陷阱。我早就和他说过不该这么做,可他擅自出了命令。”
萨特伯恩哈特叹气,“在我想办法为他们平反的期间,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抗争即使我很生气您受到了连累,但我依旧能理解他们这样做的缘由。”
到此刻,叶伊赫才终于得知了来龙去脉。银行劫匪的目标并不是钱财或权力,而是为他们自身的清白在抗争。
在大战尚未结束时,劫匪也曾是军队中的一员,且被一位能力相当优秀、同时为异能力者的军官率领。
他们遵守来自总部的出战命令,并顺利攻占了敌人的要塞,却在喜悦中得知那时他们国家已经与敌国签订了和平条约,他们沦为犯下战争罪的叛国贼,失去了曾经为保家卫国而奋战的军人荣耀。
即使杀出被友军重重包围的囹圄,这支四十人所有的部队也没办法再提出上诉了,国家彻底抛弃他们,也断绝了任何抗争的渠道。
“我想他们孤注一掷的决定抢劫银行,将人质作为筹码与政府谈判,也是他们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
萨特伯恩哈特说,“应该是以某种方式偷渡进的法国,毕竟他们目前还在被通缉中……嗯,听说现在成了游荡欧洲的佣兵团,似乎是叫[mimic]这个名字。”
“但这也是我的一个机会。正好快到换届期了,我们这边准备将这件事的真相放出来,肯定会给他们带来严重的舆论压力与负支持率。”
在这种冷酷的顶层权术斗争下,劫匪不过是又一次的政治牺牲品。
与法语还不流利,因而寡言少语的叶伊赫不同,魏尔伦在用餐的全程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倾听,没表任何意见。
等时间逐渐来到深夜,聚会结束的萨特伯恩哈特在门口与母亲道别,预备驾车返回自己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