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沒有看他,只道:「這是我與我未婚夫的恩怨,還請六師叔不要插手。」
花予和花墨也只是安靜地看著,沒有出聲。
「好!我們解除婚約!」段青涵突然在這時開口了,他的聲音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
他看向雲黛的目光也不再是痛心疾和不可置信,反倒充滿了隱忍的怒意。
雲黛笑了起來,她將腳移開了,甚至很好心地把段青涵從地上扶了起來。
「大師兄願意解除婚約就是最好的,我想師兄也不會願意來給我當爐鼎的。」
段青涵偏頭垂,躲開了雲黛的手,雲黛這才發現,此時她這位大師兄的眼底竟然盈滿了淚光。
他被她給氣哭了。
這還真是有意思。
「六師叔,麻煩你將靈氣解開,我與段師兄便趁著這個機會將婚約解除。」
沈長玉猶豫了一下,還是手指一點,將段青涵和花予、花墨身上的束縛都解開了。
他站在雲黛身後,有點警惕,他擔心段青涵惱羞成怒之下突然偷襲雲黛,但好在他的擔憂並沒有發生。
段青涵恢復自由後,只認真地整理起了自己凌亂的衣領和頭髮,並未再表現出任何攻擊的意圖。
或者說,沈長玉覺得,段青涵對雲黛的情緒除了憤怒以外,似乎更多的是失望。
雲黛和段青涵的婚約是他們的父母在許多年前為他們定下的,是以精血為引結下的靈契,這種靈契並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解開的。
他們需要找到一塊聽天碑,在靈碑前再次以精血為引,才能徹底將契約抹去。
這聽天碑並非人造法寶,而是天地靈氣自然凝結而成的神碑,在神碑之前許下的契約會完全與命軌綁定,對起誓之人產生無盡的約束力。
因其特殊的功效,人們都戲稱這種石碑乃是天道散在大地上的耳朵,於是便有了聽天碑的名稱。
這種石碑的數量並不少,每個擁有靈脈之地都能找到,萬仞閣紫陽峰的山腳便立著一座聽天碑,門內弟子結成靈契時,都會選在此處。
「走吧,去聽天碑。」
段青涵終於整理好了自己的儀容,他的情緒也恢復了平靜,除了唇角有些突兀的淤青外,單從外表來看,他仍舊是萬仞閣的席弟子,是所有人的大師兄。
雲黛不得不承認,段青涵其實大部分時候,是對得起他的身份的,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他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沒做出出格的事、說出出格的話。
如果沒有後來的那些意外,如果沒有她,他也的確是萬仞閣未來掌門的不二人選。
雲黛神色微斂,不再多想,她推開竹屋的門就走了出去。
一瞬間,屋外練劍的同門都將目光投了過來,好奇地張望著。
雲黛就那樣旁若無人地穿過了各色的目光,掐起了輕身訣,向紫陽峰的方向飛去。
她走得很乾脆,令一眾同門都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們很快就看到段青涵也緊隨其後地凌空而去。
沈長玉跟著走了出來,他看了一眼在場的弟子們,說了聲「你們在此好好練劍」,竟也隨那兩人一同離去了。
好半天,終於有人小聲問了一句:「他們這是要去做什麼?」
「誰知道呢?」大家都猜不出來。
這時候,兩名生得一模一樣地貌美少年也從竹屋裡走了出來,在場的弟子倒是都認得他們。
昨夜這對雙生子拿著神鬼鏡站出來幫雲黛「自證」時,他們可都是在場的,可他們實在想不通,這兩個鏡花島弟子,怎麼搖身一變,成了他們萬仞閣劍主的侍從,還和劍主的未婚夫打起來了。
兩名少年一出來後,就衝著屋外的弟子們抱拳行禮,嘴上也很是客氣地師兄師姐地問著好。
大家都表情奇怪的看著他,突然,有人問了一句:「你們可知雲師妹是去做什麼了嗎?」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露出了好奇之色。
花予和花墨對視了一眼,便由一人主動開口道:「雲姑娘與段師兄前去紫陽峰的聽天碑前解除婚約去了。」
另一人也笑著點頭道:「雲姑娘要修無情道,自然不會找道侶。」
他們這話說得可謂是滴水不漏,但在場眾人還是不自覺想起了段青涵會出現在靈竹墟的原因。
段師兄和這對雙生子打起來了,這對貌美的雙生子又是雲黛的侍從,轉頭段師兄就和雲黛一起冷著臉跑去聽天碑解除婚約了。
他們都下意識在腦海里構想出了一個完整又曲折的感情糾葛,段青涵這些年來在萬仞閣的威望其實不小,所以也不乏有人心底偷偷在替這位段師兄打抱不平,但如今雲黛已是劍主,修真界又最為慕強,他們自然不會真的說什麼。
況且,客觀來講,一個是掌門徒,一個是劍主,當然是劍主的含金量更高一些。
……
雲黛和段青涵很快就到了紫陽峰的山腳下。
聽天碑高高地佇立著,其上纏繞著一圈圈的靈氣波紋。
供奉靈碑之處只有一些灑掃的外門弟子,他們見到突然來此的雲黛和段青涵後,連忙躬身行禮。
得益於昨日落日峰上的那場朝拜,很快就有人認出了雲黛。
一個弟子喊了聲「恭迎劍主」,於是其他弟子們也都跟著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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