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招数……有慕氏剑法的影子。”沈景遥道。
甚至,也有南弋的影子。温辞的剑法,从一开始便是跟着南弋学的。他们几人也同南弋学过剑法,对于似曾相识的影子便再敏感不过。
“这些,我都已经告诉了箫瑜统领。”沈景遥看着内院,里面仍旧没有什么动静。
他打算去看看。
“不过,箫统领好像已经猜到了。”
清逸恶狠狠道:“要温祭真是他,当初就应该彻底弄死他!阴魂不散,他简直是疯子!疯子!”
沈景遥冷冷开口,“所以他必须得死,彻底没有下一次活的机会。”
他看向燕无归,“否则,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
房间内弥漫着浓重的药香,甚至有些刺鼻。
医师紧紧盯着银针之下的穴位,额头冷汗细细地冒着,不敢乱动一分。银针之下的皮肤慢慢渗出鲜红的血来,里面夹杂着一层黑,血水顺着胳膊往下流着,染红了床褥。
而除了胳膊上被扎满银针,此时静静躺着的南弋额头处也扎满了针。
箫瑜不敢上前,同阿落一直站在室内角落,紧张地看着这一切,却又无能为力。
南弋一直昏迷不醒,像是入了梦魇。
“……到底如何?”
君烨的视线一直看着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的人,眼下泛着微红,手掌死死收紧背在身后。
他看见她痛苦抵触的样子,挣扎着不愿醒过来,像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
医师垂,跪在地上:“属下无能……唤不醒少主。”
君烨眼底一片猩红,整个人微微颤抖着。
“我要你无论如何都要救醒她!”
“属下只能倾尽全力,可少主……少主像是不愿意醒过来。”
“什么叫不愿意醒?”君烨压低声音质问着他,目光却放在南弋的脸上。
“属下替少主诊脉之时现,少主身体不久前曾受创伤亏空,五脏六腑皆受损,可如今少主体内有一股强烈的清热之气,极为温养经脉神思,定是服用了罕见良药。属下替少主施针,是想助此清热之气融于体内,然而少主却有意识抵触,甚至不愿意醒过来,犹如将自己困在须弥幻境之中,重重相叠,实在危险。”
那医师看着君烨,声音颤抖:“若是少主一直不愿意醒来,怕是……”
“够了!”
君烨克制不住心底的害怕,“告诉我,你只需要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唤醒她?!”
不惜一切代价,他什么都可以做!
医师垂:“少主若心存羁绊,自然会脱离幻境。这羁绊是少主忘不了的人放不下的事,若以此法唤醒少主,恐有效果。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切都要看少主自身。”
君烨缓步走了过去,将她的手放在掌心,恨不得替她承受这一切。
“她是把自己困在了梦里,不愿意醒过来……她的梦里,到底有什么?”
伤她至此,逼她至此的人,他永远都不会放过。
医师担心道:“困于幻境犹如在崖行路,须得万分小心谨慎,只有少主解了心结,方能苏醒。”
阿落看着昏迷的南弋,心痛又心疼,不禁红了眼睛。
“南弋一向机灵,不论是什么危险都能镇定自若,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被逼得狠了,她又怎么会把自己困在那什么幻境里不愿醒过来。温家……他们到底对南弋做了什么!?竟然把她逼成这样……”
箫瑜欲言又止,斟酌再三对着君烨道:“我怀疑,温氏家主温祭的身份……有些蹊跷。今天那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未必不是他。”
“少主精通医术药学,不过几日身体却受损亏空这般严重,可见少主被困在温府时或许被用了药。我更是怀疑,温府在此前甚至调查过少主,知晓少主精通医术……”
君烨将南弋的手握在掌心,却感到她的手凉意不止。
“你在怀疑温祭的身份,怀疑他就是温辞。”君烨冷声道。
箫瑜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能被这么快猜出来。
“没错,我怀疑温辞没死,换了层皮成了温祭。如果真是他,或许我们早就在他的监视之下,这才让他有了机会暗中下手劫走少主。甚至,清元门他也安插了眼线。”
这让箫瑜想起来在子霄谷外遇到的尾随的那批人,死士出身,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温辞没死……一定是有人暗中帮他。”阿落紧紧握着手,眼底的恨意浓重,“要是他如今翻身成了温家家主,到死他都不会放手。所以,他得死……死的彻底,最好摘了他的脑袋,分了他的尸……”
箫瑜意外,没想到平日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小姑娘说话能这么狠。
君烨抬手轻轻抚平南弋紧蹙的眉头,在她的手背上垂落下了一吻。
“我会亲手杀了他。”
“不论是温辞还是温祭,都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