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寒脸色越来越差,冲着那个弟子道:“回去。”
虽然叶轻寒脸色很差可是依旧保持着他的涵养,话语并没有过多的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来,但仅仅是那默不作声地面容都已经让那弟子足够害怕了。
霍以然对这一切原本只做壁上观,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那个弟子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既然来了就坐下吃了饭再走吧,也不急在那一时。”霍以然话刚说到一半儿就见那弟子偷偷地瞟了一眼叶轻寒唯唯诺诺地站起了身来。
那弟子后来做得事情让霍以然特别后悔自己刚刚竟然说出了那样的话来。
霍以然站起身来正准备给那弟子再添置一副碗筷的时候,那弟子竟然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她给陈致礼放置碗筷的那个地方,拿上筷子就开始动手了。
霍以然的脸色刷的就变了,可是因为她自身的涵养在那里摆着她终究没有对那个弟子说些什么,原本霍以然是因为从这个男人身上能看到陈致礼的一些影子才留他下来的,结果发现这个男人和陈致礼从根本上就有着很大差别简直是天差地别,她想她当时应该是脑子不正常了才会从他身上看到陈致礼的影子,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如同陈致礼一般待她好的人了。
一年前霍以然和陈致礼搬到了这个地方,山清水秀的很适合调养身体,他的身体虽然没有好
起来但也没有变得更坏,一直就是那样一种状态就在霍以然以为事情可以就这样平淡幸福的走下去的时候,陈致礼的身体突然毫无预兆的变得坏了起来,从她发现他身体状况变差开始到他离开之后,仅仅只有三天时间。
那三天在她的印象中就和地狱一样,她成天担惊受怕还是没有拦住死神带走他的脚步,他走的那天,天空乌蒙蒙地就和霍以然阴沉地心情一般别无它样,突然间天上开始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只一个瞬间便蔓延了整个世界,十里之外的竹林撑不住压力的竹子断了许多根儿。
直到陈致礼下葬的那天天气才开始泛晴,在那之前一直都在下雪,雪一直下着霍以然也没有给陈致礼置办葬礼的意愿,要不是叶轻寒出去办事路过这个地方顺路来看了他们一眼说不准如今霍以然会和一具尸体生活在一起。
葬礼是叶轻寒一手操办的也正因为如此直到如今霍以然都不怎么搭理叶轻寒,完全是因为他根本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将叶轻寒下葬了,让她连他封棺之前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叶轻寒也清楚霍以然为什么对他爱搭不理的,她这样对他确实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不管是他还是陈致礼都不想看到她那个样子,与其让她看起来若无其事心里千疮百孔的度过人生中接下来的时间,还不如让她
恨他呢,虽然陈致礼不希望愤恨地情绪在她的周围缠绕,可在叶轻寒看来愤恨是一个人还活着的最后证明,至少对他而言原来心怀怨恨的霍以然比如今要吸引人多了。
其实陈致礼有许多行事是叶轻寒完全弄不懂的,可是他疼爱这个弟弟所以尊重他的每一个决定,无论如何这个弟弟也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和他血脉相同的男人了,所以陈致礼的想法叶轻寒一直尽力去满足,即使有些要求需要违背天下第一阁的阁律,只要不是太过逾矩的要求他都顺着他的心去做了,以至于有些时候甚至忽视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
当叶轻寒第一次发现自己对霍以然的真实感情的时候脑海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自己的亲弟弟喜欢上同一个女人,当他回想起自己的翎羽花人格所做的事情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糟了,从接手天下第一阁开始他的翎羽花人格再未复苏过,过了三十六岁就不会复苏的翎羽花人格竟然苏醒了还是因为霍以然,那一天知晓了这一点的他静静地从日薄西山坐到了明月当空,又从明月当空做到了黎明初上,直到天际泛起第一抹微弱的光晕的时候叶轻寒才真正下定了决心,要知道在这之前从未有别的事情曾让他考虑过那么多的时间。
他考虑清楚之后就立刻实施了行动,从半个月跑霍以然住处满满变成了
三四天跑一趟霍以然住处,直到后来变成了一天一去,第一阁的弟子们虽然知道自家阁主天天出门,却始终弄不清楚他到底是在做什么,直到这个男人的到来,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叶轻寒若无其事的扫了一眼那个新晋弟子。
说实话对于这个弟子他实在是记不得了,要不是他身上散发着天下第一阁弟子所独有的味道他真的认不出来,他都忘记当初为什么让这个男人进入第一阁了,凭这个男人的水准离天下第一阁的标准还差一截虽然当事人自己并不清楚这件事并且深以为傲。
一顿饭吃的除了那个自来熟的弟子之外每个人心里都不怎么舒服,在霍以然礼貌的问着那个弟子要不要自己帮她加饭那个弟子开口说要的时候,叶轻寒终于忍无可忍的带着那个弟子离开了霍以然的住处。
回去的路上那弟子一直絮絮叨叨地和叶轻寒四处拉扯着,逼得叶轻寒只能直接开口叫他闭嘴。
那弟子这才回过神来,真正想起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下意识地打了一个激灵。
见此情景叶轻寒心底终于算是舒坦了些许,这个男人在霍以然面前做了那么多丢人的事情,让他心底有一种尴尬的情绪开始向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两人回了天下第一阁,叶轻寒直接把那个弟子交给了锦瑟处理,等到锦瑟问出来前因后果的时候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这个男人看起来也不算是
蠢笨,可偏偏做出了只有蠢笨之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