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应德帝的这一道圣旨,也将京城中的权势分为了三派,互相制衡着,看上去就是精心布局的要辅佐六皇子。
王硕嘴角微扬,先一步大声跪地道:“谢先皇隆恩,臣必不负先皇。”
他的话一出,所有人都跪地接过圣旨,也代表着他们的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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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人,当皇后得知此事的时候,不是震惊而是愤怒到了极致,甚至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她没有想到!此生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她一直都没有放在眼中的纯贵妃的儿子。
“皇后娘娘。”嬷嬷跪在地上,看着压制着怒火的皇后。
皇后冷笑一声,低头看着自己贴身伺候的嬷嬷,笑的迷茫:“这么多年来,我事事小心的安排着,谋划着就是让序沥登上那个位置,没想到呀!”
“没想到!”皇后大声的将手边的杯子用力地砸在地上:“竟然是给她做了嫁衣,为何他也要辜负本宫这么多年来为他付出的心血!”
嬷嬷哭着拽住皇后的腿,担忧的劝说:“娘娘,不管是太子还是六皇子即位,您都是嫡母皇太后,谁也逾不过您的呀!”
“新帝登基,他不敢在此时冒天下之大不韪不孝敬您。起码…起码郑世子还在,他手中有兵权,必不会让您出事的!”
皇后一愣,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忠心耿耿的嬷嬷。
是呀,她说的对!
“皇后娘娘,宸王殿下求见。”
嬷嬷连忙爬起,看向门口站着的佁然不动的李序沥,又看向紧蹙眉头的皇后,擦了擦眼泪退了下去。
李序沥在人都走了之后,迈步走向了皇后身边,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狼狈,对上皇后的眼睛。
“母后。”
皇后呵的一声,冷笑看着他。
李序沥嘴唇蠕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下去。
他就仰望着皇后,跪了下去。跪在了刚才的碎瓷片上,低垂着眉腰挺的很直。
皇后一惊,条件反射地伸出手要将人扶起来,眉头在随着他的跪在而放开颤,可伸出去的手颤抖着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将人拉起。
“母后,儿子知道我做的事,你定然不会在原谅儿子了。可我既想要保住母后您的性命,又想要逃离皇宫中的一切。儿子不孝,此生就当养了一个白眼狼。”
李序沥不再多说,对着皇后磕了三个头。
瓷片已然将他的膝盖划出了鲜血,一朵朵开在了地板上。
“母后,您的一生都是在为郑氏的荣耀而活,怕父皇走时还要带走您。现在不会了,他答应我,您会离开这座困住你一生的宫殿,安度晚年。”
“儿子会在往后的每一天中为您祈福。”
李序沥在磕了三个头,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着眼神颤动的皇后,痛苦地转身离开了坤宁宫。
皇后觉得她好像也在此时失去了李序沥,明明她想要追过去,可身子却像被无形的绳子束缚在原地,只能看着他消瘦孤寂的背影离去。
李序沥的离开并不是离开了皇宫,而是离开了京城,甚至他留下了一纸状书,舍弃皇子的身份,将应德帝生前的错事递给了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