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穆凌挺过来了,在慢慢地变得强大,有着近似暗星族的野性。他都看在眼里,现在他本身的实力已经不足以保护她了。
可是他还是很想念她,很想用这双手抱住她,每当穆凌打雷德里克,那家伙懒得躲避,又或者想要逃避什么问题,意识沉睡下去的时候,阿尔就迫不及待的出来受着,能真真切切感受她,哪怕是挨打又有什么关系?
深深地看了穆凌一眼,阿尔默默地从水里上去,扯过一旁的长袍,对穆凌说道:“小姐,上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偷情被人抓住的诡异感觉,穆凌尴尬了许久,终于在阿尔坦然的视线下,从水里快速跃起,裹紧长袍,整个过程不过眨眼功夫。
阿尔也没介意,实际上,在她拉过长袍的时候,他就闭着眼睛没看。如过去一样,他将穆凌包裹起来后,手指缓缓插过她的发丝,他的星源能量是温暖的,稍微控制,手臂就如同暖暖的烘干机,将穆凌发梢上的滴水蒸发掉。他的手顺着她的长发,不小心触碰到她已经发育的胸部的时候,那份柔软像是一股强力的电流,刺激他瞬间缩回了手。
猛地转身,穆凌拉住阿尔的手,神色黯然地看着他:“没关系的。”
阿尔轻摇头,半跪于地,俯头吻上穆凌拉着他的手,沉声说道:“不,小姐,我清楚自己的位置。”
“……”
“请不要给我希望,我总有一天将不在您身边,就让我成为您的回忆吧。”
穆凌眼眶有些湿润,阿尔和父亲都是来到这个世界首先遇到的人,让她在这个世界有了牵挂,父亲已经不在了,她连阿尔也守不住。若不是那些家伙们,若不是他们……穆凌眼底又燃起了恨意的火苗。
冷不丁阿尔伸手抚上穆凌的眼睛,遮住她的视线,让她不由得闭眼。
穆凌耳边清晰地听见阿尔的叹息:“总督大人和我,都是自愿保护您的,小姐,您过得自由、幸福就好,不要自责,不要苦了自己。”
就算穆凌没说,这么多年她拼命的锻炼自己,为的是什么,阿尔不知道吗?劝说穆凌忘记仇恨,成了他每次出现必谈的话题。可惜每次说到这里,穆凌的态度就会变得异常冷漠。
甩开阿尔的手,穆凌站起来,裹着长袍头也没回的离开。
这是个敏感的话题,每次提到,穆凌就会怨恨自己的弱小和无力,而阿尔则只能失神地看着她的黯然离开。
突然觉得刚才和雷德里克的一幕,有些碍眼,她不是拒绝他的触碰,本来身体按照约定就是他的,只要能复仇,她不在乎。
她只是厌恶自己的心动,不可否认的是,和雷德里克的拥抱,亲吻,都让她心跳不已,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也认定了他是自己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她现在喜欢雷德里克,或许总有一天还会无法自拔地爱上他。
可是现在,她不应该有这些情绪,对那些杀掉父亲的人,那些陷害他们的人,将他们当成蝼蚁踩着的人,她无时无刻不想讨回她的公道!
在飞船的通道中茫然地徘徊,突然一道黑影从穆凌身旁激射而过,她反应极快,扯起身上的长袍随手扔了出去:“谁?!”
长袍落地,穆凌意外的没有看见其他人影,而是在长袍的覆盖下,有着一个小小的生物在蠕动。
她定眼一看,只见那只浑身血红的幼崽摇摇晃晃地从她的长袍中爬出来,见到她从赤身裸体地站在它面前,幼崽赤红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厉芒,怪叫一声,羽毛倒竖,尖锐的叫声从它的喉间发出,震得穆凌的尖耳朵忍不住颤动。
在她垂首捂耳的同时,幼崽激烈地扑腾起来,在墙上撞了数次,扑腾着往她看不见的地方飞,不过显然它还未复原,咚咚地不断撞向墙壁。
穆凌眉头抽了下:“喂,你怎么跟来了?”
“……”幼崽不会说天星人的语言,但却明白穆凌在叫它。它将浑身羽毛收紧,小脚啪嗒啪嗒地快速踏在地面,缩进一个角落里,戒备的看着穆凌。它是跟着雷德里克上的飞船,总督大人见雷德里克没拒绝,也不方便对它出手,其实雷德里克只是懒得和只暗星族的幼崽计较而已。
不过,这个暗星族的幼崽确实有点古怪,它既防备着穆凌,又打死不肯让她离开它的视线。
穆凌向它走去,它叫着扑腾翅膀后退;
穆凌往前走,它又摇摇晃晃地跟着,她停它也停。
“你到底想怎么样?”穆凌蹲下,将长袍披上,看着几米远外的幼崽,用手指敲敲地面,“想跟着就过来。”
一人一鹰,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动。
半晌,幼崽左望右看,踏着脚试探着走向穆凌。因为翅膀上的伤势还没有康复,一对翅膀扇开扑腾着支撑它的身体,显得异常笨拙和艰难。
想到它扑腾在死去的暗星族身边哀嚎的场景,穆凌就像看见五年前的自己,充斥着无助和绝望,整颗心都被仇恨填满。她的心底柔软了几分,将手伸向它,说道:“过来。”
幼崽怪叫一声,突然伸长脖颈狠狠啄了穆凌的手一口。
钻心地疼痛让穆凌来了脾气,一伸手拎住它的翅膀,恶狠狠地敲了敲它的脑袋:“再凶我把你烤来吃了!”
“嘎!”幼崽沙哑高亢叫了声,赤红色的眼眸紧紧盯住穆凌胸前隐约可见的那白花花的两团小兔子,眼底抹过几分深沉,突然狂躁地在穆凌手里使劲扑腾,尖锐的怪叫回荡在整个通道中久久不能散去。
碎碎的羽毛和泥土因为幼崽的挣扎而到处飞扬,洒了穆凌一身,好不容易干净的身体上又堆满了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