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英冷眼睇视,没吭声。
韩津见状,插科打诨道:“哎呀,我们家的春天来啦,我爸终于有伴了,姑姑,我看你面色也快了。”
韩津的话,稍许缓和了气氛。
韩英瞪视他一眼,轻斥:“拿你姑姑开涮呢?”
说完,她不愿应付新人,转身回了房。
关嘉谣一笑释然,跟着韩齐深提起行李去二楼。
韩津磨惯了嘴皮子,厚颜无耻地笑完,就推着林善往一楼朝南的房间走。
推门进去,近午的阳光透窗直洒进来,铺了半截床尾,落下金灿的光辉。周围衣柜书桌电脑枕被一应俱全,比她租屋的室内宽敞明亮许多,地板洁净,一尘不染。
“这就是你的房间了。”韩津在那张公主式的床尾边坐下,双臂后撑仰头睨她,“别看着简单,平时不住人,我昨晚来回拖了几个小时的地。”
她听出他在邀功,真心回谢:“辛苦你了。”
“就是这儿没有内卫。”他指指天花板,无比殷勤道,“我房间就在你上面,你要是不嫌弃,可以用我那儿。”
林善哪敢跟他共用,她刚才粗略扫过一楼,厨房边上就是卫生间,几步路的事,不需要那么麻烦。
他见她不答,进来后目光流转,四处小心地打量,便拿话消除她的陌生感:“我姑姑也住一楼,她平时就是帮忙做饭收拾家里的,你不用怕她,大不了你在的时候我也在。我爸跟你妈住二楼,二楼有个放映室,可以随便看电影,你喜欢看书也行,上面还有个长露台可以望风景,有茶几座椅……”
林善缓缓走动,倚到窗边眺望楼下,这儿是二十五楼,底下人影缩lq小成点,低矮小区错落成群,再远一点,街头巷尾交汇贯通,整条栗子街尽收眼底。
今日天气不错,艳阳晴空,云卷云舒,新年历即将到来,连空气都焕然一新。
身后的人仍在激情叙说,兴许也觉自己聒噪,最后清嗓提道:“……要不先上去看看?”
林善回过身,径自往外面走,她还没忘记来到这儿的第一步,“我还得先收拾东西。”
好在她的行李不多,几个月前搬家时已经舍弃掉一些,如今应关嘉谣要求只挑几件喜欢入眼的,路上一程便过来了。
韩津进了屋后一步也不离她,跟在后面帮忙拉箱拎袋,进进出出,待林善解开箱锁,他上前助她挂衣。
期间,他不忘得意道:“还记得我上回说什么来着,你搬家我帮你叫卡车,卡车虽然没有,但至少有个落脚的好地方。”
林善并没把这事想得很长远,看他弯腰起立不停歇,斟酌语意道:“我不求有个很好的结果,外人都看出来,是我妈傍上大款了,我不评论他们真实感情如何,即便有一天你爸另寻新欢,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这副消极颓丧的语气,韩津听不习惯,皱眉说:“想那么多做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得往好处考虑,你看他们现在的关系,万一给咱俩整出个弟弟妹妹来,也说不定是不?反正我到时候地位就跟你一样,同病相怜,记得不准抛弃同伴。”
他把自己说得低微,她听出安慰的意思。
林善还真没考虑过这方面,便借机问了问:“那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我随便。”他倚着柜门看她,笑意渐深,“你不如问我以后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她一时哑然,很快唾道:“神经!”说完转身顾自抖着衣衫,懒得再理。
“一个正常问题,你紧张什么?”他好似不知道她脸红的原因,寻着她正面转,“那不问我,说说你喜欢什么?”
林善装聋无视。
他复刻她的模样幻想:“你这样的,应该带个小女孩,但是性格不能像你,脾气太臭,像我就挺好……”
话音未落,她扬起手中裙摆飞来,甩到韩津的脖间,丝滑犯痒。
“嫌别人听不见是不是?”她微恼。
韩津轻笑接住,看见是当初被他弄脏过的那条裙子,现已洁白如纱,不由得想起她上身时的形象。
“你穿白色裙子挺好看。”他由衷道。
她不应,弯腰拎起箱内最后一件大衣,却见下面角落塞满的花色蕾丝内衣,一览无遗,重新将之牢牢覆盖,向身边人使眼色:“你先出去。”
韩津见她倏然变警惕的眼神,大致料到下面藏着些什么,露出稍含意味的深笑,目光移至空荡的柜间,建议道:“有空你去买点新衣吧,都挂不满。”
说完,他几步出去,还特意好心地为她带上门,最后留一丝缝隙,探头进来说:“先简单弄下,等会要出门,我爸请吃饭。”
待门合上,林善起身上前,过去应声落锁,才又放心回来整理。
随即她又自觉多余,纵使这小小空间属于她了,但这终归是他人的地盘,上锁又何妨,有钥匙照样破门而入。
想到这儿,她暂先扔掉手中衣物,目光随房间边角搜寻完毕,才确定没有那种危险因素存在。
……
到新家的新岛吃鱼。
栗子街虽是小街区,但因韩齐深早年形象深入,一方之主脱黑入正,逐渐拉拢新政干系,积淀着错综复杂的背景。
章新岛的渔家老板认得韩齐深,特意留着车位出来迎接,食材也早已准备好,坐下没多久就陆续上菜。
来这儿大致就是感受环境,渔馆外还有拿大网兜在捞鱼的,韩津吃到一半看着新鲜,趴在半开的窗边喊人问能不能体验一下。
对方表示可以,热情招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