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可对学生如此刻薄?”贺宴明指了指他脸上的汗,“你瞧,学生冬日里还能出汗,可见着急,不如您行行好,只打五板子意思一下便是了。”
老头儿气的吹胡子瞪眼,迟到了还跟自己讨价还价,哪有这样的学生?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即便是迟到了半刻钟,那也得打手板!”文夫子语气颇重,“还是说,你想换其他地方?”
文夫子的视线往下一移。
贺宴明这才认命一般,他将手从衣袍中挪出,那双手分外修长,骨节分明,分明是个拿毛笔的手。
小姑娘们看见这手都觉得心疼,可文夫子到底不是思春少女,他手起板子落,一下一下的,声音脆响的敲下去,很快那双手上便布满了红痕,瞧着十分可怖。
徐幼安心中一惊,这老头当真是个狠心的,下手一点也不客气。
贺宴明挨完了罚,呲着牙站到一边去时,众人这才瞧见了他身后站的那少女,这女子一身青色的衣衫,瞧着颇为亮眼,如出水芙蓉一般,远远看见了,便叫人觉得心情愉悦。
巴掌大的小脸,上是一双杏眼,此刻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如黑葡萄一般,那双柳眉更是添了几分气韵在其中,这姑娘模样生的柔美,但眼神中确实坚定,一看便是不好欺负那种美人。
如此美人,却是更吸引人。
那些本埋头苦读的书生,被贺宴明挨手板的声音吸引,
眼下瞧见徐幼安,目中皆是惊艳之色,甚至有一两人面上还爬上了几抹红晕。
而有几个纨绔则是一脸玩味的冲着徐幼安挑眉,他们以前真是浅薄了,不知晓安昌城还有这等美人在。
徐幼安站着与文夫子两人大眼瞪小眼,想来这夫子应当是在等自己主动报家门来。
听话的孩子有糖吃。
徐幼安动动唇,一脸乖巧的模样,“您便是那传闻中的文夫子吧,早便听闻先生的远名,小女是大将军徐睿之女徐幼安,这厢拜见夫子了!”
徐幼安说着拱手作了个揖,“小女今日迟到实属不该,请先生责罚。”她说着便将手给摊开,瞧着咬紧牙关已是准备好了。
贺宴明闻言,像是瞧傻子般瞧了徐幼安一眼,急忙站到她身前。
“夫子,此女是第一次来太府中读书,在路上碰到了我,这才耽搁了些时候,若是您要惩罚,那我便顶罪吧。”
贺宴明这厮,虽平时瞧着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刻倒是挺讲义气,徐幼安一笑。
瞧着眼前那细嫩白皙的小手,文夫子也有些下不去手,人家来上第一堂课,不知晓何时上课也是正常。
他叹口气,“不知者无罪,犯错情有可原。”
将军府的女儿——徐幼安,可不就是那徐睿与朝安郡主的女儿,朝安郡主是一个思情俱佳的才女,那在安昌城可是出了名的。
在他还不是这太府中的先生时,便得到过朝安郡主的赏识,这小丫
头的母亲对于自己,倒也称得上是知遇之恩,只可惜,红颜薄命。
文夫子思绪纷飞,瞧着眼前人有几分熟悉的面孔,也觉得心中颇为感慨,他不是因私误事的人,眼下便回过了神,“今日便罢了,明日再来迟定会好生惩罚,可有位置坐?”
“回夫子的话,令妹已经给我选了座位。”徐幼安说着,往里环视着,终于在那后侧瞧见了徐冬荣,朝自己轻轻挥着手,而徐冬荣的旁侧坐着却是徐秋宁。
徐幼安一愣,可转眼一想也是正常,徐秋宁向来便是如此,晚点再收拾她。
她不过惊讶一瞬,便转移了目光,余光瞧见徐文智悄悄的朝自己招了手,他手往后一指,她这才看到后头儿那处空座儿,原是这兄妹二人还是给自己留了座。
徐文智人都坐到了第一排,他如此内敛的性格,想来也是被迫,徐幼安心中颇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