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幸而太子妃娘娘没事!
阿娆哆哆嗦嗦的掬起一捧冷水,往自己脸上泼去。
凉意好歹稍稍缓解了燥热。
门外。
芳芷和结香都急哭了,两人正商议这要不要闯进去时,却见太子殿下面沉如水的走了进来。
“殿、殿下,选侍说、说她不能侍寝,她累了要休息……”芳芷强撑着说完,便又哭着道:“殿下,您快救救选侍吧,她很不好!”
阿娆听到了外头的声音,心猛地一颤。
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断不能被太子殿下看到。她不能自接受自己毫无尊严、狼狈的在太子面前求欢……
“殿、殿下……我没事!”阿娆情急之下,也忘了什么自称,为了让自己清醒些,她要紧牙关,迈进了冷水桶中。“您、您别进来,我过会儿就出去!”
房间中传出水被溅出的声音,还有重物落地的身影。
周承庭摔开了要来帮忙的内侍,自己上前,抬腿就把门给踹开了。
见到眼前的情景,他头一次有了名为心碎的感觉。
阿娆嘴唇已经发白,狼狈的趴在冷水上瑟瑟发抖,衣料紧紧的贴在她身上。木桶滚落在一旁,里面已是一片狼藉。
周承庭二话没说,解下自己的外衣,把阿娆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
“殿、殿下不能叫人。”阿娆哆哆嗦嗦的趴在周承庭怀中,眼中满是乞求之色。“不能传出去。这药、这药我懂,没关系的。”
周承庭被那哀求的眼神狠狠的刺伤了。
“好,咱们谁都不告诉。”周承庭忍着心中尖锐的刺痛,轻轻在阿娆湿漉漉的额头落下一吻。
“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阿娆最不想让自己狼狈的模样被太子和太子妃看到。
她本想自己把最难堪的时间熬过去,纵然药性发散不出去,身体有些损伤,总也好过自己颜面尽失,让他们怜悯她。
“用冷水不行。”周承庭见阿娆的眼神还往冷水桶那儿飘,当即否决。他又用哄劝的语气,柔声道:“阿娆,咱们不叫太医,从宫外找人给你瞧瞧好不好?”
还残存着理智的阿娆猛地摇头。
东宫断不能有丁点儿反常的举动,如果她没事,王皇后或是安贵妃只会怀疑药有问题,或是下药的人不小心给弄错了,并不会对她产生怀疑。
如果她此时的情况声张出去,她就百口莫辩了。楚王府或是云南王府的秘药,她是如何得知?到时候把两府在京中的侧妃、郡主叫过来对质——
阿娆不禁又打了个寒颤,这后果太可怕了,她辛辛苦苦藏了这六年,就全都白费了。
只怕太子、太子妃都会被自己连累。
“殿下,千万不能声张。”阿娆把头埋在他怀中,再难以启齿的话,她也只得开口:“您,您就能帮我。”
从阿娆泡过冷水后,被动得嘴唇发紫、面色苍白,可脸上却又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周承庭已经隐约猜到阿娆是被人下了药。
周承庭闻言,安抚的拍了拍阿娆的后背,大步流星的抱着她回了屋子。
他对孟清江吩咐了一声,孟清江自然懂得怎么料理东宫中已经瞧见阿娆反常状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