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将行李安置好,苏成便被韩禧拉着去膳堂吃饭。
周围时不时有视线落在他们身上,苏成并不在意,和韩禧盛好饭挑了个位置坐下。
眼见膳堂人快满了,却没人选择坐在他们旁边,有人过来还被同伴劝走。
韩禧靠着家里有钱在州县的学堂里多少算是个风云人物,第一次遭受这种待遇有点不习惯,忍不住低声吐槽。
“真正有权有势的早进国子监了,京北书院这群人大部分家里不过是地方散官,还有些旧贵族,要不然就是实在烂泥扶不上墙的二世祖,还敢嫌弃小爷?”
苏成笑笑,“他们这样是因为我的缘故,不是瞧不上你,再说这样宽宽敞敞的不是很好吗?”
“放心,小爷肯定一直罩着你。”韩禧闻言在苏成的肩膀上拍拍,不再纠结这事。
两人正专注扒饭,忽然一个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
“请问在下可以坐这儿吗?”
来人一身布衣,看着面料比苏成穿的还不如。
苏成微微侧身让出位置,示意对方坐下。
“我叫林珣,是菏州人,你们呢?”林珣人如其名,长得也是瘦骨嶙峋,身无二两肉。
苏成见对方没有恶意,简单介绍了自己的来历,反正要打听到这种事易如反掌,没什么好隐瞒的。
对方也没在旁边一直聒噪,只是简单交个朋友就闭上嘴安静吃饭,很有分寸感。
吃过饭之后,韩禧说想去出恭,苏成独自回了房间。
韩禧出去晃悠一圈也没闲着,带回来一个消息,“那林珣还挺厉害的,听说是以他们州里第二考上来的。”
苏成并不意外,每个州情况不同,像菏州这种相对穷困偏远的地方,能考上的总共不过人罢了。
多数名额还得给当地的名门望族,寒门子弟除了最拔尖的几个,肯定是没机会的。
若非因为当今圣上是昭南人,近年昭南的几个州水涨船高,推荐名额比往年多出几倍。
他和韩禧多半是没机会进京北书院的。
韩禧坐到苏成旁边,没等他回答又继续说,“还有件更要紧的事,听说碧海楼有场诗会,届时许多文官大儒都会到场,要是能得他们赏识,将来仕途可不得一帆风顺了吗?”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这作诗和做官是两码事,那些大儒岂会不懂这个道理?不过能结交些人脉总是好的。”
“有道理。我倒是想去瞧个热闹,只可惜咱们书院上千人,能去的怕是最多几十个,应当轮不着咱们。”韩禧虽然不服某些官宦子弟,但不得不承认人家家里做官的就是比他这个商户之子有优势。
“咱们尽力争取吧,轮得上就去,轮不上也无妨。”苏成一路考上来,早就明白有些圈子不是他硬挤就能挤进去的。
反正凭他现在做起来的生意和积攒的人脉,至少能保证自己一家人富足和乐的生活。
因为不抱太大希望,苏成和韩禧都没把这事放心上,跟以前在旧书院的日子没什么两样。
唯一不同的是之前偶然结识的林珣借着各种吃饭听学的契机自然而然地加入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