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裤子褪下来,露出黑色的内裤,何钦一一只手捏着尿道口,另一只手把内裤扯下来,掏出了他的几把。
陈芗看呆了。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男性的生殖器,黑色的阴毛卷曲着分布在小腹、阴茎根部和腿心,深色的肉棒因为憋尿而发红发涨,龟头泛着病态的红,看着有些肿,顶端糊着晶莹的液体,想也知道那是他没忍住的尿。
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憋尿了,陈芗蓦地有些心疼,连忙把瓶口对准他的尿道。
何钦一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他释放出那些沉甸甸的液体,本以为会喷涌如洪水,没想到尿液竟然断断续续的,排得有些费劲。
“嘶——”他没忍住,一声带着痛苦的呻吟从牙齿间泄漏出来。
陈芗立刻把关切的目光投向他。
尿道很疼……何钦一握着阴茎的手指都在抖,那种火辣辣的熟悉的痛觉出现了不止一次,现下又席卷了他的整个下体。
他眼角渗出了些生理性的泪水,无可奈何地尽量不去用力挤压膀胱,而是让尿液轻缓地流淌出来。但即使是这样,下体依然让他痛得流泪。
一泡尿持续了快两分钟,灌了大半瓶水,陈芗未经人事,但也明白这不太正常。她看着何钦一边哭边尿,上下都在出水,原本冷白的皮肤变得红彤彤的,不禁有些担心。
“同学,你的身体……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呀?”陈芗一边拧上矿泉水瓶,一边好心地提醒他。
何钦一闻声,系裤带的手顿了一下,他冷声道:“谢谢你的帮助,但是,今天的事请不要告诉任何人。”他穿上裤子,把瓶子和弄脏的纸巾收起来。
陈芗热着的心随着何钦一冰冷的声调陡然冷了。好啊,辛辛苦苦帮他排尿,最后把自己当成敌人了是吧?也不问自己姓甚名谁,只叫自己保密。好心当成驴肝肺,陈芗默不作声地拉上书包链转身离开了。
陈芗离开之前,何钦一看了一眼她。这个把自己丑陋不堪的一面尽收眼底的女人,竟然有着如此姣好的一张脸,眉如柳叶,目似含星,眼尾一颗小痣,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
两个人都没想到第三次见面会来得这么快。
高三的同学在周六这一天举行成人礼,陈芗不关心成人礼,但是她作为摄影师必须给这场活动拍照。天气有些凉了,她穿着一件粉糯的针织毛衣和宽松的牛仔裤,背着相机穿梭于浓妆艳抹盛装出席的男女之中。
人群拥挤,陈芗不小心绊到一双皮鞋,眼看就要失去平衡摔倒,她赶紧抱住身上最值钱的相机闭上眼。
但是坠地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她感受到胳膊上的支撑力,睁开眼才发现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人稳稳地接住了自己。
那人的手很有力量也很有安全感,她抬眼望去想道谢,可相视的一刻两人都愣住了。
“谢谢。”陈芗说完后垂下了眼。
前几天那个因为憋尿失禁而窘态毕露的少年穿了一身华丽的西装,深灰色的衬衫衬得整个人衣冠齐楚,仿若一个翩翩贵公子,和那天衣衫不整的尴尬形象割裂开。
在陈芗抬眼的一瞬间,何钦一就凭着她眼尾那颗挑逗人的小痣认出了这个女生。
其实那只是一颗痣,可是何钦一偏觉得这颗痣太勾人太难以忘怀,那天的记忆雪花般向他涌来,对这个女孩复杂的情感让他恨不起来也爱不起来。
女孩的反应很微妙,她肯定认出了自己。出挑的样貌让何钦一没在这方面自卑过,可是……她为什么显得一点儿也不想认识自己?就这么看不起他觉得他脏吗……
也是,也是。自己都嫌自己恶心,那里的毛病一直没好转,他不敢把自己的痛楚展示在任何人面前,也不敢去看医生……那里的疾病,他怎么好意思去看……甚至可能要脱裤子!一想到这些,他的脸色就晦暗不明起来。
成人礼该持续一个下午,可是陈芗匆匆拍了两个小时的照片就离开了。她还有另一件事要去做。
赶到小九的家里时,她还背着重重的相机,背上渗出点汗水。
她是这个初中孩子的数理化家教老师,不用教太多东西,只需要在小九遇到难题时给她指点一二便可。每周六的下午17:00~19:00,便是她的工作时间。
积累了一周的问题还是蛮多的,陈芗耐心地给她解答。小九一开始还是在认真听的,到后面有些走神,想玩相机,陈芗忍不住板起脸:“何慕九,认真听讲。相机等六点给你休息十分钟的时候玩。”
小九这才乖乖地继续听课。
陈芗家里虽然不是特别富裕,但也不至于要她高中就开始兼职做家教。她在小九十二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她,那时候她也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却勇敢地把小九从拐卖她的坏人手里抢了回来,她这才和小九家里结了缘。因为住得近,他们一直有走动,等小九上了初中学习有些力不从心,他们又请考上重点高中的陈芗来帮帮小九。
说是帮帮,每次结束后都会塞给陈芗一个大红包,每周两小时她能收到500块钱,一开始她很推拒,但是小九家里有钱,这点钱真算不得什么,硬是要陈芗收,老说“救命恩人救命恩人”的,陈芗只得硬着头皮收下。多亏了这些接济,她的生活水平好多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小九扒拉着相机翻照片,看到了一张照片,兴奋地指着一个男生对陈芗说:“芗芗姐姐!这是我堂哥!”
陈芗定睛一看,瞬间无语。那个即使在主角不是他的相片一角的男生,其身姿气质也让人难以忽略,这不就是何钦一么……
何钦一,何慕九,多么相似的构词法,她这么聪明怎么连这点都没想到……这个世界,会不会太小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