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谨想了想,答道:“这是家父所取。”
“倒是父亲的拳拳爱子之心,也有对你望子成龙的渴望。与我一样,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白谨:“夫人所言极是。”
左夫人又考校了几句他的功课,都是很简单的问题,白谨结合现代所学跟自己的见解答了出来。
他只顾着斟酌字句,没注意到左夫人和站着的少年眼中滑过的欣赏和惊讶。
左夫人:“你师承何处?”
白谨恭敬回答:“家父曾经教的我习文认字。”
白老二兴许已经转世投胎了,他们就是想找人问都问不到了,也不可能揭穿自己的谎言。
在这一问一答中,管家和另外的孩子已经知道了答案,并清楚书童的人选可能就这么定下了。
不过不到最后一刻,他们都不甘心就此放弃。
直到左夫人问白谨:“你可愿做我家大郎的书童?”
白谨瞥了一眼旁边的矜贵少年,见他看过来,对方轻轻一笑,没有出言反驳,小小年纪就端的是彬彬有礼。
他便铿锵有力地回答:“愿意!”
看上去不是个熊孩子,还有钱拿,白谨都想不到还会有比这更好的工作了。
签字画押后,白谨没想到最后左夫人还让管家给他提了一些米和一块猪肉走。
夫人摸了摸他的脑袋:“之后就要来我们县衙跟大郎同吃同住,要是割舍不下父母,最后也可以来找我说清楚。”
白谨眼泪汪汪:“多谢夫人!”对方和自己娘亲一样温柔可亲,他还挺高兴的。
左夫人目视着白谨离开,问旁边的左安礼:“你可满意我给你选的书童?”
左安礼恭恭敬敬地答道:“孩儿谨遵娘亲的安排。”挑不出错处,也无趣得紧。
“你啊,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了。”左夫人叹气。
抱着她脚的二郎奶声奶气地喊:“娘亲不气,二郎可爱!”
“对,我还有我家二郎呢。”
左县令归家,正好瞧见这母慈子孝的一幕,缓步走过去,将二郎抱进怀里,“哎哟,重了不少!”
二郎嘟了嘟嘴,气鼓鼓地不理他。
左县令问他夫人:“给大郎选的书童怎么样?”
左夫人琢磨两下,慢条斯理地回答:“是个温和有礼、聪慧机敏的好孩子,不过他家境应该很贫寒。”
“这不是问题,要是不贫苦,谁会乐意给你家孩子当书童。”
“也是。”谁家孩子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千娇万宠地长大。
“再去查查他的来历吧,希望不要再生京城时那样的事了。”
左夫人沉默了,强颜欢笑地扯了扯唇角:“嗯。”
寒门子弟每每都容易被拿捏住,帝王之术讲究平衡之道,寒门子弟就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
帝王不会任由一方壮大,当今就十分想要削弱世族,因此广开恩科,提拔寒门子弟,打压世家。
然而世家并不是这么容易被削弱的,寒门子弟常常遭到拉拢、打压,而当下又是姻亲关系盛行的时代,这种现象就更严重了。
就拿左县令来说,他是寒门子弟,但他的夫人却是世家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