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贵的,但在珠城这个地方没办法~不过我那个卧室15平,房东也收的一千五,讲真的,你得压一压。那个小卧室半年没租出去了。你合同还没签吧~”
林深慢慢地嚼着烧饼,仿佛在细品中介跟她说的话,脸色也有些不好了。她随即掏出手机,了一个语音给中介,
“你帮我问问房东是不是真的不能再降降。刚我一个朋友找我合租,租金一个月也才一千。如果他这边不能降的话,我可能就不租了~”林深说话时的语调仿似十分抱歉。
于大春朝他伸了伸大拇指,凌峰在旁边一直看着他们,很安静,没有说话。
这时一辆公交车到站,于大春道:“我和峰哥也是准备出去逛逛~车到了,我们先走了~”
“好”林深道,然后看着两人的背影上了车。
凌峰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内搭一件黑色毛衣,整个人仿佛被衬得更加深沉。
她看着凌峰的背影,不期他突然回过头来,林深心里紧张了一瞬,阳光穿过树隙,叶片的光影在他脸上轻轻晃动。
凌峰对他温和一笑,随即上了公交车。
林深看着公交车离去的方向,又没有看着公交车离去的方向。
凌峰和于大春准备坐公交到附近一起看电影。
方才看见林深,他很想说句“你好啊~”,但是说不出来。长期不爱说话,他感到自己的言语已经迟钝到配合不了大脑的愿望。
最后的最后,只能让抬头望着她的清俊的容颜,那清澈眼睛里的倒影和倒影后无数片随风摆动的叶片慢慢地落入心里。
他不像于大春。后者有着这样的本事,无论是谁,公司的领导同事,旅途的路人,抑或是像他这样沉默寡言的人,他总能其乐融融地谈起来,仿佛大家彼此都很亲近一样。
他听他们聊出租房子,心里忽上忽下,很担心她最后不选择这里。
上车后,于大春对他嘿嘿笑道:“怎么样,想让她和我们一起住吧?房租再低点,我们热情友好点,这件事成的概率就大了些……”
凌峰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于大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开始翻下午看哪场电影,凌峰便说随便他。
第二天晚上,凌峰独自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这种安静的长夜仿佛可以让心静静地沉淀下来,让忧愁暂时忘却。这种安静的长夜仿佛又可以让忧愁更加清晰地呈现出来,让人无法忘却。
就在这个时候,凌峰听见行李箱的轮子在柏油路边拖行的声音。他抬眼望去,见林深背着一个背包,手拖着一个行李箱过来。
林深也看见他了,在着青色萤光的路灯下站定。再一次的偶遇,她脸上也有几分惊讶。这一次她只扎了一个歪辫子,小辫子从左侧的肩膀垂下,看上去十分的可爱。
凌峰看了看她的行李,然后问道:“是要搬过来吗?”
林深点点头。
凌峰走过去,想接过她的行李。
林深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拖就好,也不重~”
“我也准备回去了~”他说,拿过林深手里的行李箱。
此时已是深夜,小区静寂无人,两人并肩走着,谁也没有开口先说话,只有行李箱轮子滚动在柏油路面的声音。他感到行李箱在路面拖动的声音十分美好,而长夜也终于是美好的长夜了。
林深偶尔装作不经意般,看向他。刚刚远远看见他坐在青色的灯光下,夜风抖动着树叶,他看着几片叶子在风中轻轻地打着旋儿落下,身影颇有几分颓然孤单的感觉。
而现在,她感到她先前从他身上感到的某些失意的气息没有了。此刻他看上去很平和很宁静,还有那双深沉温柔的眼睛,当他看向夜色中时,夜色也变得温柔起来。
思绪飘得再远一点,她看见自己的唇畔落在那双眼睛上,然后不受控制地,吻向他的嘴角。
到了楼上,开门进了屋,凌峰将行李放到林深卧室门口,林深说了句谢谢,凌峰说了句“不用谢”,便回自己卧室,然后便去浴室洗澡去了。
林深到了卧室里,打开窗户,让房间通风。随即便将衣服拿出来,放进柜子里,被子直接丢到床板上,直接铺开。她不到半个小时,就什么都收拾好了。
等客厅安静下来,林深拿着睡衣出来,进了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却见客厅的灯又亮了,凌峰穿着一件深蓝的棉质睡衣,正靠在沙上安静地翻看一本杂志。
他仿佛听见了动静,抬眼看见林深站在浴室门口看他,便道:“卫生间柜子里有吹风机~”
“谢谢~”林深道,回转头拉开卫生间白色柜子的门,确实有一个红色的吹风机。
她对着镜子,吹着头,又不在吹头。等她吹好头后,他已经不在沙上坐着了,客厅的灯还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