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婆子自然是有的,时锦自怀孕后,手足就发冷,汤婆子自是不离身的,只是今儿伺候的人没来得及送上。
银朱见李尤脸色黑沉,微微撇了撇嘴,打帘出去了。
一会儿后,提着一只汤婆子进来,正准备递给时锦,李尤就伸手接了过来,试了试温度,才又递给时锦。
时锦见他这般动作,心里一甜,鼻头却有些发酸。
李尤见她又泪目,也顾不得病气不病气了,连忙坐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碎泪。
“这是怎么了?”李尤轻轻问道。
时锦却不搭话,起身坐到了他腿上,将脸贴在他前胸,闷声道:“叫婢女出去。”
李尤挥手让银朱出去了。
“对不起。”李尤搂住时锦,鼻音浓浓地道:“对不起,锦儿,以后我尽量少出去,多陪你。”
这两晚上,李尤也反思了,可能就是自己回京以后,应酬多了,少了很多时间陪她,时锦在京里又没什么朋友,只能去大嫂那坐坐,但是也不能每天都过去啊。她又怀着身孕。李尤不禁自责,是自已忽略了她。
“是我对不起对不起,”熟悉的味道钻进鼻腔,他又软声道歉,时锦心里也愧疚不已。她明明知道他是不得已,且他将她视若珍宝,没有哪一处没有好好待她,她明明知道这些,还任性跟他闹脾气。就算李尤爱她,也不该承受这些的。想到这里,时锦更是愧疚。
李尤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这么辛苦,为我生孩子,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别哭,别哭,老人说,怀孕的时候哭,以后生的孩子也爱哭。”
时锦一听,果然抽噎着收了声,只是伏在李尤胸前,紧紧地抱着他。这两晚上他不在身边,她怎么也睡不着。
“今晚上别去书房好不好?”时锦闷声问道。
“好。我不去。”
时锦拉过李尤的手,覆在她的小腹上。
她能感觉到,孩子的心脏的跳动,她知道,李尤也能感觉到。
“和好了?小两口。”
“和好了,两人关在房里,半天都没出来呢。公子将少夫人当眼珠子样疼着呢,两口子有什么话,关门好好说开了,又和好如初了。”
说话的是李尤的奶娘刘氏,孙氏的得力心腹。细柳就是她亲闺女。
孙氏闻言笑了笑。年轻夫妻,可不就是这么,离了一刻就想念得慌吗。
“不过,夫人,”刘氏补充道,“昨晚上,公子是吩咐了小厮过长栖院去给少夫人传话,说他病了,不过去睡了,将原由都一五一十地说得清楚。小厮也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公子院里的银朱。那丫头心大得很,只传了话,说公子歇在书房了,这才叫少夫人误会了。听忍冬说,银朱伺候夫人也不尽心,洗漱的水都端温凉的进去。”
孙氏一听,目光一寒。
“这银朱也大了,放到庄子上去配人。”
预兆
李府添孙,满月酒这天,半个京城的贵勋人家都上李家贺喜了。
来贺喜的人,时锦一个也不认得。
古代也是有坐月子这一说的,甚至更加重视。本来要一个月都不能洗澡,不能见风的,在时锦的强烈要求下,李尤偷偷地帮她擦过几次身子,但是也只是擦擦,出了月子这天,时锦好好地泡了个澡,感觉浑身像是清爽了好几十斤。
儿子已经长开了,不像刚上下来的时候那样皱巴巴的。
红润润的小脸蛋圆圆的,单眼皮,高鼻梁,像极了他爹。头上的胎毛浓密黝黑,大眼睛和她的如出一辙。
大名是□□父赐下的,名齐家。虽然作为李家的嫡系,这个名字,却没有承载过多的期望。时锦希望儿子一生快快乐乐的,遂取小名愉。
本来奶娘都是早早就找好了的,但是时锦作为一个现代人,怎么会让儿子喝别人的奶,所以都是她自己坚持喂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