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姚正回過頭,看向沈慈書露出笑容,「你醒了?」
沈慈書點點頭,目光落在咕嚕響的鐵鍋上,眼神里透出很乾淨的好奇。
姚正注意到沈慈書的視線,笑著說:「我在煮粥,很快就好了,你先等等。」
沈慈書點點頭,本來想問姚正需不需要幫忙,可是一想到自己這副身體不給對方添麻煩已經謝天謝地了,聽話地回到客廳等待。
沒過一會兒姚正出來了,手裡端著一鍋熱騰騰的鮮粥。
「我很久沒下過廚了,如果味道不好的話你就將就點吃。」
沈慈書看著姚正把盛的滿滿一碗粥放在他面前,拿起手邊的勺子嘗了一口。
姚正緊張地說:「好吃嗎?」
沈慈書點點頭,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如果他能說話的話一定會毫不吝嗇誇獎對方。
姚正耳根微燙,「那就好,我還怕不合你的胃口。」
對於沈慈書來說,這已經是他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被囚禁在地下室的時候,他每天只能吃到沒有滋味的流食。
早餐結束之後,姚正用家裡的桌上型電腦在網上搜索信息,想要試圖找到些關於沈慈書父母的痕跡。
沈慈書就坐在旁邊看著屏幕,手心不知不覺被冷汗浸濕了。
上次蔣晏說沒找到他的父母,後來又對他做出那種事,連沈慈書都不知道對方說的是真話還是在撒謊。
見姚正搜索半天,沈慈書目光期待地看著他,單純又乖巧的一張臉。
姚正面上顯露出一抹遺憾,朝沈慈書搖了搖頭。
沈慈書看懂了,目光變得黯淡下來。
姚正不想讓沈慈書失望,安慰道:「過幾天我再托人找一找,說不定能找到你父母的消息。」
沈慈書輕輕點頭,眼睛裡的光亮很微弱。
幸好他沒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也沒有覺得很失望。
只是他有些失落,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回到家人身邊。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待在這個房子裡很少出去,這個時候蔣晏一定在到處找他們,所以越低調越好。
平時除了必要的出門,姚正和沈慈書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沈慈書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本來姚正是不用被他牽扯進來的。
他只要像以前一樣裝作什麼都不知情,就能拿著高昂的工資過瀟灑的生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升職了,也不用因為他東躲西藏。
可是他打心裡感激姚正,如果不是對方的話,他現在還被囚禁在地下室里,過著非人的生活。
因為不方便出門,姚正就帶著沈慈書在家裡鍛鍊雙腿,原本在醫院那段時間已經恢復不少,後來被蔣晏囚禁在地下室,情況又逐漸惡化,才走幾步路就沒有了力氣。
沈慈書走著走著,雙腿忽然一軟,差點摔倒的時候姚正及時摟住了他。
兩人的臉離得很近,連沈慈書臉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姚正臉上莫名一紅,盯著沈慈書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出神。
沈慈書迷惘的眼神望著他,姚正猛然回過神,意識到失態,他掩飾般咳嗽一聲,扶他到椅子上坐下,「先休息一下吧,我去給你倒水。」
看著姚正逃進廚房裡的背影,心裡覺察出一點不對,可是不敢往深了去想。
像他這樣的人在被蔣晏占有的時候早就不乾淨了,怎麼能去禍害別人。
過了一會兒,姚正從廚房裡出來,神色已經恢復自若,他給沈慈書遞了杯水,「我明天打算出去找工作了。」
沈慈書頓了頓,不自覺握緊手裡的水杯,看向姚正眼神里多了幾分擔憂。
姚正知道他在想什麼,笑著安慰道:「沒事,已經過了這麼久了,說不定蔣總已經放棄找你了。」
沈慈書在他的開導下慢慢放鬆下來,姚正說的對,蔣晏這種地位想要什麼人找不到,說不定早就放棄他了。
之後的時間裡,姚正白天出門找工作,晚上就回家陪沈慈書。
每次他一回到出租屋,就能看見沈慈書在沙發上等他,這一幕讓姚正不由得有種錯覺,他們這樣就好像剛結婚的婚夫婦似的。
他心裡忽然閃過一個自私的念頭,如果沈慈書真的找不到家人的話,他願意照顧他一輩子。
哪怕兩人就這麼平平淡淡的生活也好。
雖然不能像普通人一樣隨時隨地出門,這間出租屋也狹小老舊,但卻是沈慈書住的最舒心的房子,過得最開心的日子。
沈慈書儘量不去想蔣晏那邊,他只希望蔣晏找不到他之後就會自動放棄,兩個人從此之後再也沒有瓜葛。
不知道是兩人離開時沒有留下什麼痕跡,還是蔣晏真的放棄尋找他了,兩人就這麼過了段風平浪靜的日子。
算算時間,沈慈書已經逃出來快半個月了,他不再像一開始那麼心驚膽戰,覺得已經度過了最危險的時間,也不會再每天做噩夢。
這天天空下起轟隆大雨,嘩啦啦地砸在窗戶上,沈慈書抱著雙腿在看電視,他視力不好,只能看見模模糊糊的影像,連劇情都不太看得明白,但就算這樣他也已經很滿足了。
以前他每天只能跟潔白的牆壁作伴,連時間是多少都不知道。
一道雷電驟然划過天空,沈慈書被嚇了一跳,他望向窗外,忽然聽見敲門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