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死一般地寂静。
就在众人以为容娇会扬鞭打死那个男人时,容娇突然大笑了起来。
笑得及其灿烂,好似听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一样。
“好!”容娇竟然张口赞道:“就是这句!”
男人吓得连连求饶。
容娇突然从衣中拿出了什么,扔给了跪着的男人。
“接着。”容娇淡淡道。
男人哪敢不从?急忙小心翼翼地接住。
是一个小瓷瓶,看起来很精致,定价值不菲。
“这里面是皇室最好的疗伤药,一日涂三次,三日便可痊愈。”容娇随口介绍了一下,“这是本公主赏给你的。”
男人愣了愣。
随后容娇又扔给跪在地上的女人和男人几片金叶子,“这些是对你们受到惊吓的补偿。”
然后交代道:“让那两个死鬼的家属报我大名,去户部领赔款。”
“是、是。”侥幸活下来的人依旧长跪不起。
“你们且记住,想议论,就尽兴议论我。荒淫无度、嚣张跋扈、面首无数等等,随便说随便骂。”容娇不带情绪地道:“但若敢说太子一个不好的字,当心你们的脑袋!”
容娇说完后就转身策马而去,带血的长鞭被她随意地挂在身上,丝毫不在意血渍是否会弄脏衣服。
容卿依旧站在原地,眸中情绪格外复杂。
她一直很好奇,她的双生姐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之前听到了不少传闻,都说容娇荒淫无度,在宫
中养了几十个各具特色的男宠,与他们不分日夜地嬉戏玩耍,是个胸无点墨的草包公主。且被宠地无法无天,嚣张跋扈恶贯满盈。
但今日一见,似乎不太一样。
有一种容卿说不上来的感觉。
如今的政局形势容卿也听师父说过,大致就是全国上下除了皇帝皇后,都对这个太子很不满意。因为这个太子太过草包废物,民众怨声很大。而无双国,本就不稳定。前朝遗民无一时不在招兵买马想着复国,如今正好借着这个废物太子大做文章。可以说,战乱一触即发。
容卿曾问过师父,皇帝明明有那么多优秀的儿子,为什么非要立这样一个德不配位的人为太子?难道仅仅因为他是皇后所出?
师父给出的解释是:当今圣上身为嫡长子却偏偏没有得到先皇的宠爱,就算方方面面都比弟弟强,但先皇依旧立了二皇子为太子。只因他坐上皇位十分不易,所以偏爱长子,想把自己曾经受到的不公与痛苦都通过这个长子得到释怀,于是力排众议立其为太子。
容卿听了后沉默许久。
人心最是复杂,有时候明知道自己是错的,但还是非这样做不可。所作所为虽不合大局,却又合乎情理。
但为君者的大忌,就是随心随性。所以先皇不看好当今圣上,也是有道理的。
一路上,街边百姓谈论的都是对圣上立储的不满,感慨要变天了的人,不在少
数。
寻常百姓哪有这么关心国家大事的?对他们而言谁当皇帝,都大差不离,只要脑子正常的皇帝都不会做的太过离谱。至于什么暴。政啊,鱼肉百姓啊,哪个时代都是存在的,只是有轻有重罢了。
况且容卿认为,这个草包太子,也没有传的这么离谱。人家最起码是个皇子,还是嫡长子,皇帝请来教他的名人大师数不胜数。他就算再废物,又能差到哪去呢?
若说这个太子品行不佳,但容卿只听说过长公主容娇多么恶名昭著,做了哪些惊世骇俗荒淫暴戾的事情。可太子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做呀?
所以定是有人故意引导舆论,否则不可能泛滥成灾。
容卿突然失去了闲逛的心思,买了两瓶百花酿后就匆匆回去了。
“师父,我回来了。”容卿进门后顺手把两瓶百花酿放在桌上,然后就踢了鞋子上床歇着了。
瞎眼老人正在屋里拿着一块破绢布慢慢擦拭着那张爱不释手的琴,一闻到酒香,就立马扔下了琴。
“好徒儿,没白养你!”老人笑呵呵地走到桌前,伸手去摸酒坛。
然后他顿了一下。
“你买了两瓶?”
“嗯。”容卿解释道:“碰巧打到只雪貂发了点小财,就顺手给师父拿了两瓶。剩了几锭金子,下次师父想喝还够再买一次。”
老人愣了一下。
随后摇着头笑了笑,黑色的布带遮盖住了最能传神的眼睛,无人能看出他的情绪。
“孩子
,这酒,陪我一起来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