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深情。”韶铭嗤笑,“都言纳兰家出情种,看来所言非虚。”
“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韶铭丝毫不留情面,“我闺女的意中人,从始到终都是陈公子,对你也只是利用罢了。”
“不可能。”纳兰舍斩钉截铁,“你休要调拨离间。”
“你害怕了。”韶铭笑了笑,“年轻人,在我面前没必要说谎,因为没有用的。”
“我只需看你一眼,就能知道你在想什么。”韶铭不紧不慢道:“这不是天赋,只是三十载官场沉浮练出来的罢了。”
“韶予想把位置让给陈公子,而你,却是挡在他们二人中的一堵墙。”韶铭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如此,毕竟纳兰将军的付出我也看在眼里。只是,这是小女的意思,我身为父亲,自然会偏心。”
“我只想让我的女儿幸福,嫁给自己爱的人,过她想过的生活。”
“你说谎!”纳兰舍的情绪有些激动,“她不可能甘心被困于后宫做一只金丝雀!”
“你还是不了解她。”韶铭摇了摇头,“为了爱,自敛光芒,自折双翼,乃人之常情。”
“你,不正是如此吗?”韶铭轻声问道。
“不可能!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我要见韶予!”纳兰舍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激动,血气一下子涌了上来,他只觉得眼前的景色有些花,脑中嗡嗡作响。
他捂了捂头,眉
头紧皱,看起来有些痛苦。
“你若是真的爱她,就成全她吧。”韶铭有些怜悯,“韶予本来是要杀了你的,我偷偷放你走,你千万别再回来了。”
“不,不可能,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纳兰舍撕心裂肺地喊着:“我要见韶予!我要见她!”
“孩子,你若这般执念深重,那我也只能杀了你了。”韶铭不带情绪地说道:“我不希望有人对我的女儿构成威胁。”
“动手。”韶铭冷冷下令,随即拉着陈添闪到一侧。
骑兵纷纷向纳兰舍砍去。
“你们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要对我动手?”纳兰舍拔出腰间的长剑,随意挥舞了两下,轻轻松松就挡下了向他刺来的剑。
“对不起了将军,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一骑兵道。
“好,很好。”纳兰舍竟是笑了,凄美又动人,“那我就先杀了你!”
“都住手!”一直没有开口存在感极低的陈添突然喊道。
“这本来就是你我二人之事,何必伤及无辜。”陈添虽然看起来文雅羸弱,但说起话来竟有几分帝王才有的魄力与大气,“韶予与我青梅竹马,定情十余载。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一个与她认识不到三年的外人又怎会懂。”
“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韶予向来不喜杀戮更厌恶无辜之人被牵连。”陈添一字一句道:“你若当真不服,就与我一论高下!我虽自幼修习圣贤书,但若论武,我不一定会
败给你。”
“我承认你很强,你的修为与天赋都很高。但我凭借技巧谋略,未必不能以弱胜强。”陈添甩了下宽大的衣袖,缓缓抽出长剑,文质彬彬又不乏自信与勇气。
容卿连连感慨,不得不说,韶予身边的男子都很优秀。
或许这就是强者之间的互相吸引吧。
花若盛开,蜂蝶自来,自我卓绝,强者相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用在此处,也很合适。
“好。那我便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纳兰舍咬牙切齿道。
陈添笑了笑,缓缓取下头上的玉簪。
纳兰舍的瞳孔猛地一缩。
“它怎么在你这?”
陈添淡淡道:“韶予送我的护身之物,我自然要日日携带。”
“护身之物?”纳兰舍眉头微皱。
“这可不是一般的玉簪。”陈添柔和地笑着,“韶予挖空了此簪,并在侧面设下了机关。”
“只要触动机关,便可射出玉簪内埋藏的毒针。”陈添解释道:“她给我此物,是让我用来防身的,此毒见血封喉,三步之内取人性命。”
“但我不会用此阴狠手段对付你,我自小熟读圣贤书,寻的是堂堂正正,求的是光明正大。”陈添将簪子递给了韶铭,“所以,我取下此簪,交由韶家主保管。”
“你我今日之战,只论输赢,不论生死。”陈添一字一句道。
“好。”纳兰舍握紧了手中的剑,但不知为何,他感觉心中很是烦躁,眼前的景物也一会模糊一
会清晰。
“出招吧。”陈添正色道。
纳兰舍的手有些颤抖,说到底,他还是不够自信。
这时,突然有一根细小的银针向他飞来,纳兰舍毕竟自小习武修为高深,立刻便察觉到了,挥剑去挡。
可他发现,那根银针,是从韶予给陈添的玉簪中射出的。
韶铭笑了笑,挑衅般地连按机关,更多的银针向纳兰舍飞来。
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纳兰舍咬了咬牙,干脆闭上眼睛听风辨位。
他只用几剑便打掉了飞来的银针,但依旧有源源不断的银针飞来。
银针太过细小,在暗淡的天色下,修为不高的人根本无法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