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生,为师记得说过,多管闲事的人活不长。”玄洛笑着道,“乖徒莫不是忘了?”
“本来这几十人都不会死的,可惜了,是你害死了他们。”玄洛继续笑着,带着几分不可违逆的气场,“为师杀他们尚且还需要双手拂弦,可杀乖徒你,只需要两根手指。”
“为师和容小姐在此处之事,你若敢说出一个字,下次再见到为师的,恐怕就只有你的脑袋了。”
韶诺僵了僵,愤愤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待韶诺走后,容卿急忙表态:“诸位放心,容卿向来信守承诺,既已发过誓,就绝不会食言而肥。”
“我从未担心过你。”玄洛笑了笑,轻缓疏朗,“之前那些话,是说给门外的韶诺听的。没想到他还是进来了。”
“只是可怜了这些无辜的修士,他的一个选择,葬送了这么多条人命
。”玄洛的眸中升出了几分悲悯,圣洁澄澈恍若神祇。
容卿终于把悬着的心放回了肚里。
太不容易了,这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这时她才有心思打量那位纳兰舍。
男子长得极美,有一种若柳扶风的病态,还带着些许妖艳,的确是个尤物。
都言青曲楼有个头牌,名:芝兰。但并非女子。
曾有人一掷千金,只为博他一笑。
但始终无人见过他笑。
传闻这个头牌技艺了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歌舞亦是双绝。
若想让他陪一个时辰,都要提前一个月排期。
容卿突然想起来,当年玄洛青曲台一诗惊人,诗中写的就是他!
他们应该早就相识。但韶予,又是如何认识他的呢?
“我估计韶诺不会善罢甘休,你趁着下一批追兵未到,赶快带他离开。”玄洛对韶予道:“他如今受了内伤,不能动武,你一个人路上多加小心。”
“我会小心的。”韶予点了点头,“还没有人能从我手中抢人。”
玄洛深深地看了一眼倚靠在韶予怀中的男子,幽幽道:“天下将乱,潜龙在野,是否可登上那九五之尊,皆在尔一念之间。”
“由尸骨堆积而成的龙,是真正的龙吗?”纳兰舍开口道。
“有时候,你不去争,总会有人逼你去争的。”玄洛淡淡一笑,“记住,不破不立。”
“先生。”纳兰舍顿了顿才继续道:“您有经世之才,亦有定国之能,天下间没有人比您更
适合那个位置。”
“皇位吗?”玄洛笑了笑,“我看不上。”
容卿怔了怔,她越来越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这样一个少年成为了酆都大帝?
“多谢先生的帮助,先生之恩情,韶予铭记在心。”韶予对玄洛标标准准地行了一礼,“先生多保重,平日里可以多照拂一下容卿,她一个弱女子失去了家人的庇护,总归是要被欺负的。”
容卿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韶予竟还想着她。
“容卿,你要记住,女子不一定要三从四德依附男人,女子也可以有自己的事业,亦应该有自己的人生。”韶予微抬下巴,带着几分骄傲,“你应该像我一样,一样地强大,强大到可以做一切想做之事,保护想护之人。谁说女子不如男?”
容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突然感觉有些睁不开眼。
是日光太刺眼了吗?
不。
是眼前的女子,胜比骄阳!
世人都说女人应该像月亮一样温婉,但不知,如太阳一样耀眼夺目,与天公试比高的女子,更加让人移不开眼。
容卿呆呆地看着韶予的身影消失在樱花林尽头,久久未能回过神。
马车刚回到盛国公府,容卿和玄洛还没来得及下车,就见到盛国公匆匆忙忙地赶来,看样子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难道韶诺把在青曲楼抓人时遇到玄洛的事说出去了?不可能啊,韶诺如今的身份没有武功修为,不至于如此冒险。
“玄公子,你可算回来
了。”国公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出大事了!陛下宣你即刻进宫!”